“陛下,大將軍帶著祝二小姐,已經到宮門外了,正跪在那求見陛下和娘娘!”
衛忠匆匆進了內殿。
陸淩瑤昏迷的這三日,祝元肅每日都押著祝芷蜓跪在鳳藻宮外請罪。
祁夜煊一直不曾接見。
這會他們又過來,估計是因為,聽到陸淩瑤蘇醒的消息了。
“不見,讓他們繼續跪著!”聲音冷厲,祁夜煊渾身都散發著戾氣。
祝芷蜓,他絕不會放過!
衛忠聞言,了然的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隻是,沒過一會,他又進來了。
這一次,他手裏拿著一枚虎符。
“陛下,大將軍讓奴才將這虎符轉交給您,說是願意交出禁衛軍的兵權,隻求陛下饒了祝二小姐一命!”
將虎符呈交給祁夜煊,衛忠如實的傳達著祝元肅的意思。
看著手裏的虎符,祁夜煊的眸光沉了沉,臉上的冷意卻更甚,抬手撫了撫陸淩瑤的秀發,輕笑道,“大將軍這是越活越回去,他真當這禁衛軍的兵權是他的?本就是朕的東西,何須要他還?”
“她祝芷蜓又是什麼東西,能值得用這虎符交換?”
“況且,他們敢謀害你,便是罪無可恕!”
說到最後一句,祁夜煊的聲音染上了森森殺氣,讓人聽著心生寒意。
陸淩瑤卻沒有半點的怯色,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手心,輕聲安撫道,“我既已沒事,你不如見一見大將軍,看看他究竟要說些什麼?”
陸淩瑤並非心善,也沒有心軟。
隻是她憂慮的始終要比祁夜煊多點。
祝元肅始終是祁夜煊的舅舅,在奪嫡之爭,給了他極大的助力。
若今日,因為祝芷蜓,他們徹底的鬧掰,隻怕對祁夜煊的影響不好。
至少,在很多朝臣和百姓的眼中,大將軍是有功之臣!
祁夜煊若隨意的處置了,不知會寒了多少人的心。
知道陸淩瑤心中所想,祁夜煊便依了她,對衛忠道,“召他們到外殿候著。”
“奴才遵旨。”
親自為陸淩瑤穿好衣裙,祁夜煊牽著她出了內殿。
入眼,便看到祝元肅和祝芷蜓已經跪在了大殿上。
“微臣參加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看到祁夜煊和陸淩瑤出現,祝元肅連忙伏身行禮,而祝芷蜓似乎也被挫了一身的嬌氣,戰戰兢兢的跪在一側,隨著祝元肅的動作跟著行禮。
聽到祝元肅拜見的話,祁夜煊及不可見的揚了揚眉,與陸淩瑤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裏都明白,祝元肅這是在表達大將軍府的態度和立場。
他承認並且接受了,陸淩瑤就是皇後這件事,而且他和大將軍府,會絕對的擁護。
祁夜煊擁著陸淩瑤在高位坐下,心下冷笑,這祝元肅倒是知道迎合他,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陸淩瑤,所以就在陸淩瑤身份這件事上,與他站在同一立場。
“大將軍,今日竟行如此大禮?”
略作驚訝的聲音,祝元肅聽出了祁夜煊話裏的嘲諷,心下是一片苦澀。
他與祁夜煊明明是舅侄關係,卻走到了如此地步。
而這一切皆因為兩個女兒。
大女兒祝芷蝶,因愛生恨,屠殺重臣滿門,重傷皇後陸淩瑤,之後還意欲行刺一國之君祁夜煊!
小女兒祝芷蜓,寧壽宮以下犯上,意欲掌摑陸淩瑤,三日前,又將陸淩瑤推入荷花池,差點令她喪命!
兩個女兒犯的皆是重罪。
真真要追究起來,隻怕整個大將軍府都不夠祁夜煊砍殺的。
祝元肅連日來這裏請罪,也隻是希望,祁夜煊能看在血濃於水的份上,將懲處減輕點。
他已經不指望,大將軍府還能在帝都屹立不倒,隻求大將軍府滿門還能保全性命。
至於祝芷蜓,他也隻能盡可能的保下她一命。
誰讓,整個大將軍府,他已經隻有這麼一個女兒了!
“陛下,微臣年歲已高,近日越發覺著有些力不從心了,故而特向陛下請辭,還請陛下準許老臣解甲歸田!”
祝元肅又伏身行了大禮,言辭切切的,竟讓人生出了烈士暮年的蒼涼之意。
祁夜煊眸光微閃,微微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祝元肅竟然主動請辭,心裏頓時生出了複雜情緒。
陸淩瑤依偎在祁夜煊的懷裏,望著下方年歲頗高的祝元肅,心裏也陡然有些不好受。
她想到了父親。
扯了扯祁夜煊的衣袖,陸淩瑤仰頭看著他,唇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低聲說道,“夜煊,大將軍忠心耿耿,祝芷蜓犯的錯,我們就莫要牽扯到其他人身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