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點頭說著好,向娜也看著我,似乎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回答,而溫陌像是隱匿人群的陌生人,低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心底的酸澀泛著漣漪,感覺自己無比的委屈,但我又深信,如果提出讓我去捉螢火蟲的是溫陌,我會毫無怨言。
“對啊,隻是不知道寧初願不願意幫溫陌跑這一趟呢?”向娜配合著林笙,撐著下巴帶著詢問的口氣問我。
我又看了看溫陌,他依然低著頭,沒有任何表現。
“寧初,如果你去的話,我想溫陌會很高興的。”向娜使出了殺手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就像要戳出洞來一樣,容不得我拒絕,而我,也不會拒絕。
我點了點頭,然後朝外麵慢慢走去,真的很慢很慢,似乎還在等著有一個人可以阻止我,可惜除了傳入耳朵裏的嘲笑,沒有人站出來說讓我不要去。
他們說:看,真是鄉下來的,這個天氣怎麼可能會有螢火蟲啊。
他們說:真是個傻x。
他們說:她腦袋有毛病吧,這麼冷,怎麼可能有螢火蟲。
他們說:她見過螢火蟲嗎?
……
嘲諷聲絡繹不絕的在耳邊響起,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企圖屏蔽這些惡毒的言語,可是對於他們說的這些,我也無能為力。
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季節沒有螢火蟲呢,可是就因為向娜的那一句話,那一句“溫陌會很高興”,我願意背負這些罵名,我願意在茫茫的白雪中,去尋找那夏夜才有的點點光芒。
走出清吧後,迎麵吹來的風刮得臉疼,刺骨鑽心的疼,眼睛也被風刮得生疼,淚水漸漸溢滿眼眶。
茫然地站在那裏,失去了方向,突然想起兒時我爸帶著我去過一座荒原,我看到的第一隻螢火蟲,就是在那裏。
走在去荒原的路上,我的大腦都是處於空白的,遠處亮起的一盞盞路燈,像照亮前行路的精靈。
“嗡嗡嗡”手機在兜裏震動著,忍著寒冷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韓星辰。
“喂,有事嗎?”停在一盞路燈下,看著呼嘯而過的跑車,我心不在焉地問道。
“我回來了。”電話那頭是風聲、喘息聲,還有客車的鳴笛聲,可是這一切聲音,都沒有遮蓋住他的聲音。
我沒接話,等待著他的下文。
“你在幹嘛呢?”
“滴滴滴”剛想開口回答他,一輛綠色的出租車駛過,還鳴了笛,像是在刻意告訴他,我在外麵。
“你在外麵?”
果不其然,他聽到了車笛聲。
我用鼻音應了一聲,靠在路燈下,進行著他問我答。
“我去找你吧,你在哪兒?”
我望了望四周,企圖找到具有代表性的東西,可是除了一個個並排而立的路燈,就是偶爾路過的車輛,沒有標誌性的實物。
“‘時光’清吧向左走。”最後,隻得已我的出發點為參照。
他讓我在那裏等他,他馬上來,他真的很快就趕來了,黑色的發絲有些淩亂,裹著黑色的風衣,朝我跑來。
他的鼻尖有些紅,可能是凍了的原因,畢竟這個季節有些冷,哈出來的氣都可以迷了自己的眼睛。
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胸腔中的委屈都凝成了一滴滴熱淚,滑出了眼眶,他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到了,慌張地取掉手套擦我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