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睡在沙發上,身上披著薄毯,身邊空無一人。
晨光熹微,一片祥和。醉酒醒來,頭疼是避免不了的,以前都是聽別人說,現在是自己喝醉,想想不由覺得可笑,彎了彎嘴角。
摁著太陽穴,企圖緩解那撕裂般的疼痛,迷茫地望著四周。
沒有看到溫陌的身影,對於昨晚的事也模糊不清,隻依稀記起,昨晚,溫陌好像哭了,又好像是我哭了,記不真切。
屋外傳來了小乖的叫聲,我翻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也顧不得穿鞋子,赤腳朝屋外跑去。
溫陌果真在花園邊蹲著,他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幫小乖梳理著毛發,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塊餅幹。
或許是望見了我,小乖又“喵喵”叫了兩聲,溫陌回頭看了我一眼,又將視線放在了小乖的身上。
“什麼時候回學校?”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開口,我傻愣愣地站在那裏望了他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今天下午。”
他隻是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表情也顯得很淡然。
短暫的沉默後,我蹲在溫陌的身前,第一次這樣認真的審視他的臉,“哥,你跟蔣姚姚怎麼樣了啊?”
可能是感覺溫陌的態度好了些,我有些不怕死的問他,見他眸子一沉,我便知自己說錯話了,可有不能表現出來,故作鎮定地繼續看著他。
溫陌手裏的動作一頓:“蠻好的,接觸多了,發現姚姚是的很可愛的女孩子。”
如雷貫耳,我隻覺得胸口鈍鈍的痛,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問他這個問題,還有怨恨蔣姚姚,她憑什麼得到溫陌的喜歡。
溫陌高深莫測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把手裏剩下的餅幹放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屋裏走去。
小乖還在“喵喵”的叫著,探著身子來蹭我,覺得心煩,一隻手拎起它,扔了好遠,對小乖的叫聲充耳不聞。
雙手緊握,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懟發泄出來一樣,指甲陷進了手掌心。
突然想起好久沒聯係蔣姚姚了,聽說她考進了溫陌的那所大學,溫陌的朋友還喊她嫂子。
還聽說,蔣姚姚的爸媽最後還是離婚了,她的媽媽住在以前的房子裏,她的爸爸卻很久沒回家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回到房間後,撥了個電話給蔣姚姚,接通後,她那邊一度吵雜,過了好半天,才安靜下來。
“有事嗎?”她搶先開口。
“沒事就不能打給你嗎?”我反問。
我們的語氣都不友善,爭鋒相對,像是被激怒的豹子,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對方。
“寧初,我不覺得我們有話可以說。”過了一會兒,蔣姚姚才在電話那頭幽幽開口,話語裏仿佛帶著輕蔑。
握著手機的手抖了兩下,閉上眼睛:“蔣姚姚,真沒想到,有一天,你的父母也會離婚,哈哈,真可憐,你跟你媽還是跟你爸啊?”
在別人傷口上撒鹽這件事,我覺得很容易,可是,如果需要扯著自己的傷口打擊別人,那種感覺就不同了,首先痛的,就是自己。
蔣姚姚在手機那頭狂吼著,像個瘋子,我掛斷了電話,不想聽她的辱罵,坐在床上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到肚子疼,笑到眼淚往下掉。
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溫家,前往車站。
離開的時候沒有看到溫陌,他臥室的門緊閉,本來想跟他打個招呼,又覺得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在他臥室的門口徘徊了很久,始終沒有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