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恩出事的那天我正好可以出醫院了,腿上雖然還打著石膏和紗布,可我已經可以杵在拐杖去想去的地方的,再也不能窩在病床上。
這段時間蔣姚姚的媽媽無微不至的照顧我,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正好今天出院,我打算請她出去吃一段,剛辦了出院手術打算離開的時候,我的手機卻想了。
是段恩打來的電話,一時之間我有點兒猶豫到底要不要接,約莫響了十來聲那邊也沒有掛掉的意思,我又擔心他是真的有急事,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打電話過來的人並不是段恩,“請問你是這個手機主人的朋友嗎?我是警察。”
愣了愣之後我點了點頭,又想起這是手機,隨後清了清嗓子嗯了一聲,等待著對方下麵的言語。
“是這樣的,你的朋友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裏,你有空的話來一趟吧。”警察說道。
我的耳朵裏突然之間就什麼都聽不見了,隻有翁嗡嗡的聲音一直縈繞不散,腦袋裏更是像炸鍋了一樣。
“喂?喂?喂?你還在嗎?”手機另一頭的警察喊道。
我這才猛的回了神,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問道:“請問他現在在哪裏?”
“市中心醫院。”說呀之後便掛了電話,我一打聽,原來我自己現在就在市中心醫院,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升起,剛才我下樓的時候明明看到了兩個擔架被抬了進去,會不會……
不敢再繼續細想,我慌了神,連靠在台子上的代步工具都沒拿,就跑了,一瘸一拐忍著疼痛。
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我隻覺得自己完全就沒有辦法認真的思考了,直接爬樓梯到了三樓的手術室,正好看到一個人從手術室裏麵被推了出來,身上蓋著白布。
“這是……這是今天出車禍送來的人嗎?”我隨便扯過來一個護士,手指顫抖的指著那邊的屍體問道。
護士冷漠的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
失去的依靠之後,我的腿一軟,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我張了張嘴便泣不成聲,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到這麼的悲傷,可我就隻是心疼那個有些和溫陌一樣眉眼的男孩,隻要一想到從今往後,再沒有這樣的一個人了,我就會覺得抑製不住的難受。
眼淚大顆大顆的奪眶而出,落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誰來拉我,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哪裏還會估計到別人,我一把推開了拉我的人,轉頭張口就吼道:“你幹什麼啊,不知道……”
“什麼?”段恩眨了眨眼睛看著我,一臉的無辜。
我愣愣地看著他,又看了看那邊躺在床上的人,一時之間竟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人不是我。”段恩就像是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一樣,開口說道。
我看著段恩,他身上隻是有一些擦傷,俊逸的臉上也隻是有幾處淤青而已,再找不到嚴重的傷口了。
他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將我從地拽了起來,伸手擦了擦我臉上的淚水,有點兒無可奈何的說道:“這麼大的人了,比我都要大這麼多,怎麼還這麼的不搞清楚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