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深穿了一身黑色的風衣,裏麵西裝挺括,長身玉立地背著光走來,風在他的身後吹得獵獵作響,衣擺被吹得有些亂。林惜突然就想起以前看的上海灘,杜月笙也是這麼走向馮程程的。
她不是馮程程,他也不是杜月笙,但是他還是一步步,堅定地向著她走過來。
誰也沒有想到會突然之間闖進了這麼一個男人來,趙佳然拿著刀的手抖了一下,林惜臉被刮了一下,軍刀鋒利,那白皙的臉上頓時就滲出血絲了。
陸言深麵無表情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看著拿著刀的趙佳然:“刀放下!”
他的聲音冷峭,比外麵吹進來的風還要滲人。
趙佳然臉色一變,想回擊,看著男人一步步地走過來,卻被他周身的氣場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黑色皮夾的男生看了一眼陸言深,倒是知趣,對著壓著林惜的兩個人使了個眼色,一堆人就退了出去了。
趙佳然見他們走,自己也慌了:“你們跑什麼!給我回來!”
可是哪裏有人理會她,整個倉庫就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
陸言深長腿一伸,沒幾步就到林惜跟前了。
林惜外套和毛衣都被脫了,身上就剩了一件保暖的打底衫,倉庫本來就陰冷,這大晚上,早就冷得發抖了。
陸言深彎腰直接就將她抱了起來,她下意識地往溫暖源靠過去,整個人摟著陸言深的脖子使勁地往他的懷裏麵鑽,抬頭看著他委屈巴巴的:“陸言深。”
這個女人,要麼不撒嬌,一撒嬌就要人命。
陸言深輕笑了一下,抬頭看著趙佳然,臉色卻冷若冰霜。
“你,你要幹什麼——”
男人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這麼看著她。可是光光這樣,趙佳然都覺得自己的汗毛聳立,她連和對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陸總?”
丁源很快就帶著人趕過來了,原本以為事情嚴重,他還帶了好幾車的人,結果進來一看,除了陸言深和在他懷裏麵的林惜,就隻有一個趙佳然。
陸言深看了一眼丁源:“把人綁了。”
說完,他抱著林惜就往外走。
“你們,你們要幹嘛?救命啊——”
身後,趙佳然尖利的呼喊聲不斷地傳來,林惜卻隻聽到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的心跳聲,一聲一聲的,很快就跟她的融在了一起。
有點要命。
車上有暖氣,陸言深放她的時候,林惜卻還是忍不住伸手拉了他一下。
她跟了他這麼久,除了上一次喝醉酒之後露出幾分依賴,大多數時候都是像是一株韭蓮,風雨打一下歪了歪,過後還是自己撐著花瓣繼續開下去。
她這麼一個小動作,幼稚得跟不願意去上學小孩拉著大人的衣袖撒嬌一樣。
陸言深覺得新奇,他活到現在,還沒哪一個人敢拉他衣角的。
他回頭看著她,突然就笑了:“我開車。”
林惜訕訕地收回手,抬頭看著他有些窘迫:“哦。”
手腳總算恢複了幾分靈活,陸言深側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傷口已經幹了,隻是那血跡在那麼白的一張臉上十分的明顯。
收回視線,黑眸沉得如同外麵沒有燈光的夜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