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發燒,她的眼睛有些紅,眼底浸著水光,這麼抬頭看著他的時候,可憐兮兮的。
陸言深低頭看了她一眼,抱著她直接去了急症。
顯然是入寒起燒的,加上扁桃體發炎,林惜這燒來勢洶洶,短短幾個小時,就已經燒到三十九度了。
淩晨三點多,醫院裏麵的人少得很,除了醫護人員,就隻有那麼幾個急性病人。
陸言深直接就開了個病房,林惜被他抱著過去,意識有點亂。
她記得自己八歲的那一年,也是燒得很厲害,林景應酬回來,到她房間裏麵看她才發現的。
她那時候一邊睡一邊哭,林景抱著她到醫院打針,她一整晚都是在林景的懷裏麵的。
陸言深鬆手將她放在病床上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用力捉著他衣角,睜著眼茫茫地看著他:“爸爸,不要離開我,爸爸——”
爸爸?
陸總臉色頓時就黑了,將那捉著自己衣角的手拔了下來,可是林惜明明病了,渾身上下都沒什麼力氣,就那手,好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怎麼都撥不開。
他最後沒辦法,隻能側坐在床上,半抱著她。
護士進來的時候,看到這奇怪的景象,不禁怔了一下,但是視線落在那個英俊的男人的臉上時,手抖了抖,看都不敢看了。
男人好看是好看,就是跟一座冰山一樣,冷得根本就不敢靠近。
人虛弱的時候血管不好找,護士第一次沒紮穩,針頭偏了,林惜哼唧了一聲,顯然是有些疼。
陸言深眸色一深,沒說話,視線卻一直落在護士的身上。
護士隻覺得如芒在背,深深抽了口氣,才算是穩定下來。
幸好,第二次紮進去了,林惜哼了一聲,下意識地往自己熟悉的氣息湊過去,另外一隻手抬起來就抱著男人的腰:“陸總。”
陸總低頭看著在自己腰上拱來拱去的女人,眉角一挑,伸手將人扶正,結果剛一動,林惜就湊過來了。
真是死強。
最後他幹脆將林惜抱到懷裏麵,自己靠在床頭,讓她枕在自己的胸口上。
她真的燒得厲害,隔著薄薄的衣服,半張臉貼在他的胸口,幾乎要將他燒了。
緩了半個小時,林惜沒那麼難受,閉著眼睛的樣子顯然是睡過去了。
陸言深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在燒,但是顯然沒有那麼燙人了。
病房裏麵設備齊全,陸言深起身倒了一杯水,看了一下藥用說明,才將人抱起來:“林惜?”
林惜在做夢,她夢到小時候,她不肯吃藥,林景就抱著她,乖囡囡乖囡囡地哄著。
可是那時候太小了,她都幾乎忘了。
如今生病了,以前的事情都斷斷續續地冒出來。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她分不清到底是夢裏麵,還是現實裏麵,隻知道現在有一雙大手緊緊地抱著自己。
懷裏麵的人還是沒醒,陸言深眉頭皺了一下,微涼手從她的衣領摸了進去。
胸口一涼,林惜驚醒過來,眯著眼睛看著陸言深,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句:“陸總?”
“嗯。”
他不輕不重地應了一下,讓後將人扶正“吃藥。”
林惜她病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陸言深說吃藥,臉頓時就皺了:“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