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在哪兒?”
是陸言深的聲音,冷冽得如同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我,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林景的聲音上氣不接下氣,完整的一句話說得十分的艱難,顯然是在他出事之後。
“你女兒剛滿十八吧?”
“你,你想,想幹什麼!”
“東西給我,我不碰她。”
“沒,沒有。”
“那你等著吧。”
陸言深的字字威脅,林景虛弱的憤怒,不過十幾秒的時間,也不過是幾句對話,林惜卻如墜冰窟。
她不是傻的,從一開始紀司嘉的那些錄像,再到如今的這一份錄音,她知道,陸言深要從林景的手上拿到什麼。
如果說緊緊是那些錄像,她還可以安慰自己,或許陸言深隻是湊巧出現,或許隻是林景生前和陸言深有過合作而已。
可是她知道,陸言深這樣的人,涼薄冷血,單純的合作關係,怎麼會值得他三番兩次地往醫院裏麵跑。
如今這樣的一份錄音,她足夠明白,林景有陸言深想要的東西,而他當初會出事,顯然也是因為陸言深得不到想要的。
那麼陸言深所說的,讓林景等著。
等著什麼?
他在錄音裏麵提到了她,所以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陸言深他步步為營嗎?
她覺得自己應該哭的,三十歲的女人,什麼都沒有,就連是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份愛情,也是充滿了期滿和陰謀詭計。
可是她哭不出來,就好像是林景下葬的那一天,她站在那墓碑的跟前,雨不斷地下著,她很難受,卻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
手是涼的,腳是涼的,整個人都是涼的。
左耳說陸言深昨晚喝醉之後叫她的聲音,右耳卻是他在錄音裏麵冷漠無情的威脅。
她隻覺得好笑,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陸言深不惜連自己都親自進來演一場戲。
可惜他打錯算盤了,林景到死,都沒有跟她說過任何的事情,更沒有給過她任何東西。
林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隻知道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她想起身,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是僵冷的。
房間外麵傳來開門的聲音,她怔了一下,男人沉穩的腳步聲一下下地傳來,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錄音筆,反應過來,直接塞到了沙發的下麵。
“剛睡醒?”
他推開門走過來,俯身直接就抱住了她。
手習慣性地摸著她的手,碰到那指尖的溫涼,眉頭不禁皺了一下:“不是說過不要在沙發上睡嗎?”
她抬頭看著他,手有些發抖,臉色是白的。
陸言深臉色頓時一沉:“發生了什麼?”
林惜沒說話,隻是顫著唇就這麼看著他,半響,她動手緊緊地摟住了他:“我做了個噩夢。”
他眉頭動了一下,抱著她在一旁坐了下去:“夢而已。”
“我夢到你跟我說你沒愛過我。”
他在她背上的手一頓,伸手將人拉開,“林惜,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會有小動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