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第一場雪還沒有來,但是今年的冬天卻不見得比往年好到哪兒去。
林惜穿了四件衣服,打底衫外麵套了一件羊絨毛衣,她本來打算就這樣在外麵套一件羊絨大衣就算了,結果陸言深一看她,抬手就又塞了一件背心給她。
她幹脆也不穿大衣了,找了一件灰藍色的羽絨套在外麵,還沒出門,她就熱得不行了。
臨出門的時候,陸言深還拿了一條白色圍巾給她,林惜現在裹得整個粽子一樣。
不過一出門,那風打過來,她就不後悔穿這麼多了。
陸言深在這個方麵雖然是直男了一點兒,不過還是挺實用的。
周五,墓園的人不多,大概是因為位置離市區遠,林惜一下車就感覺到這墓園這邊顯然比市區還要冷。
車上有暖氣,林惜本來是把外套脫了的,下車的時候才穿上,圍巾來不及係,風吹過來,冷得她直接抖了抖。
陸言深睨了她一眼,將人拉到懷裏麵,拿過圍巾往她的身上圈了上去。
昨晚這一切,他才牽著她往裏麵走。
林惜七月多才來過一次,當時夏天,到處都是一片的綠樹蔥蔥,不像現在,裏麵的樹木都隻剩下光脫脫的枝條。
蕭條得讓人難受。
林景的墓碑在中間,兩個人走了不到十分鍾就到了。
天冷之後,風大,墓碑上的塵土都多了許多。
林惜拿出紙巾擦了一遍,將陸言深懷裏麵的幹花拿過來放下去,視線落在那照片上的人:“爸爸,當年對你下手的人已經捉到了。現在這裏有別的人護著我了,你就回去好好陪著媽媽吧。”
說著,她笑了笑,指腹在那熟悉的麵容上劃過,半響才站起來。
遷墓不是一件隨便的事情,林惜翻了日曆才翻到今天適合。
她跟陸言深先到的,很快,工作人員也來了。
當年林景火化的時候是她看著的,整整的一個人,往那火裏麵一推,出來就隻剩下一個骨灰盒的大小了。
那是她第一次接觸生死,也第一次知道,所有人最後都是平等的,就算他生前再了不起,死了之後,也還不是一盒骨灰。
“林小姐。”
男人把骨灰盒遞給她,林惜愣了愣,伸手接過,“謝謝。”
風吹得烈烈作響,陸言深低頭看了她一眼,將人抱到懷裏麵:“回家。”
說著,他鬆了一隻手,牽過她,一步步地將她帶出去。
屋子裏麵已經弄好供奉的神台了,林惜將林景的骨灰放到那照片的跟前,點了香插上,半響才轉身關門出去。
陸言深在打電話,明天要把林景的骨灰帶回去,將他和林惜的媽媽葬在一起,這些都要提前了解好風俗和安排好。
林惜沒過去,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
屋裏麵的暖氣很早,他穿著一件長袖線衫,腳上穿著灰色的家居棉拖,現在正在跟手下的人安排明天的事情。
如果林景看到的話,一定很欣慰吧,畢竟這個男人這麼愛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