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其實對林景說的中學並沒有什麼印象,那時候林景和她媽媽定情的地方,七八十年代的人就是這麼純真浪漫,表個白,都還有個定情的地方。
不是花前,就是月下。
林景說過很多次,可是從前,她從來都沒有留意到。
這一次回來J市,除了要將林景和她媽媽葬在一起,最重要的還是要將那些林景臨死都沒有交出來的東西找出來。
其實她也不確定,但是林景和秦秀秀都是同一個鎮上的,兩個人上初中的時候認識的,確實高中的時候在一起的。
像那個時候,敢早戀的人,還真的沒有多少。
林景從小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所有後來和秦秀秀結婚了,他都是把藍溪村當成了自己家。
那棵樹還在不在都不好說了,畢竟時間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從車上下來,林惜看著那高中的門口,已經翻新過好幾次的學校了,如今哪裏看得出來,在幾十年前,這也還是一所學校,就跟新建的一樣。
剛進去就有人招待他們了,林景當年發達了,捐了不少的錢重建學校。
操場已經鋪了塑膠跑道了,但她還是第一眼就看到那棵樹了,光禿禿的,十幾米高,不說,誰都不知道,這樹能有幾十年的曆史。
林惜不想人打擾,讓副校長回去了。
今天是周日,高三的學生下午才回來,現在學校裏麵靜悄悄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陸言深:“我爸爸說,我出生的那一年,他在這兒埋了一壇女兒紅。”
她說著,抬腿走過去,歲月年久,可是她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林景做的標記了:“是這兒。”
那上麵寫了一個惜字,林景以前就跟她說了,等她結婚的那一天,就找人挖出來,然後跟他女婿兩個人把這壇酒喝了。
現在他女婿來了,可是他卻不在了。
還是有點傷感。
林惜抽了抽鼻子,陸言深已經拿著小鏟在挖了。
林景給學校捐了好幾百萬,學校留一棵樹不算是什麼大事,當年林景把酒埋下去的時候,校長都看著,很顯然,這棵樹是沒人敢挖的,除了她。
陸言深勁大,沒一會兒鏟子就鏟到那酒壇子了,林惜也看到了,卻被驚了一下,視線落在陸言深的臉上,忍不住就笑了:“陸總,你知道我爸爸為什麼埋這一壇酒嗎?”
他抬手讓她走遠,順道抬頭看了她一眼。
林惜彎著眼睛就笑了:“我爸爸說,等我結婚那天,他就抱著這壇酒跟他女婿喝了,一人一半,喝不完,就不許我嫁給他。”
她剛說完,一個大坑就出來了,陸言深扔了鏟子,看了她一眼,大長腿橫跨在兩邊,抬手將那木箱拖了出來。
是個五十厘米乘五十厘米的方形箱子,林惜從包包裏麵摸了一把從陸言深那藏庫裏麵順來的小刀遞給他:“用這個啊,陸總。”
這天寒地凍的,用手,可心疼人了。
陸言深伸手接過小刀,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拿著小刀把箱子四邊撬開。
他沒說話,林惜卻知道他什麼意思,識趣地沒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