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忍住了眼淚,可是眼睛還是紅的,她抬頭看著他,雙眸裏麵含著水,帶著幾分可憐兮兮的弱,開口的聲音有些喑啞:“林先生,都這麼晚了,你不介意送我回去吧?”
夜色下,燈光讓人的視線也跟著柔和了下來,林溪看著她,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林惜緊跟著拉開了副駕駛的門,上了車係了安全帶,安靜地坐在那兒,一聲不吭地側著頭。
林溪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側著頭看著身側的女人,她側著頭看著車窗外麵,隻剩了三分之一的臉給他的視線。
他想起之前幾次看到她的樣子,她都是看著自己笑,眼底的誌在必得十分的明目張膽。
今天晚上她卻一改之前,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臉上一片的茫然,跟之前的人完全搭不上邊。
可偏偏就是這樣,卻扯得他心煩意亂。
一路上車廂裏麵都是沉寂的,林溪本來就不是什麼話多的人,林惜一旦不開口,兩個人之間就隻有沉默了。
林惜雖然側著頭看著車窗外,可是心思全都在旁邊的那個男人的身上。
前麵是紅燈,他側頭看了她一眼,林惜捉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咬著牙忍著沒有轉過頭去看他。
這個男人就跟鐵一樣,你想焐熱,沒點兒時間是根本不行的。
今天晚上她也沒有想在他跟前哭,陸言深以前最討厭就是女人哭了,沒有感情的時候,眼淚隻會拖她的後腿。
可是她剛才實在是沒忍住,她從十點多就出來帶著僥幸找到他的車子在車邊一直蹲,期間不少人過來搭訕打擾,都被她冷走了。
那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來,更不知道他今天晚上還會不會從裏麵出來了。
夏天的晚上並不冷,她穿著高跟鞋蹲在那兒,其實十分的難受。
可是腳上的難受倒沒什麼,她更難受的是他的態度。
兩個多月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還是陌生人一樣。
她這半年承受的壓力本來就很大,背負了一堆的情緒,看到人,逼著自己忍下來,逼著自己冷靜。
她也會脆弱的,今天晚上的那一杯酒沒把她灌醉,卻讓她的情緒有點兒外放。
看到他出來的時候,其實她還是挺開心的,她等得也不算久,半年都等了,那兩個小時算什麼。
可是他推開自己的那一下,她是真的很委屈很難受。
隻是他後來又把她拉回去了,人沒摔在,卻一下自己就把她的情緒給扯下來了。
她在他的跟前一向都強大不起來,從前就是這個男人給她遮風擋雨的,就連在生死關頭,他都還你能夠鎮定自若地在她的耳側安慰她不要怕。
一看到他,她就覺得自己的心泡在酸水裏麵,酸水得很。
她也摸不準為什麼剛才他沒把她從懷裏麵推出去,而是忍著她在懷裏麵。
但林惜知道,這大概是她這兩個多月以來,最大的收獲了。
一路上她也想了很多,大概是他太主動了,所以男人本能的抗拒。
她今晚既然已經示弱了,就應該一直示弱下去,最好利用這一點,在他心裏麵扔下石頭。
所以一路,她一句話都不說,明知道他看自己,也不扭頭,就是看著車窗外麵。
車子開進停車場,然後在車位停下來。
林惜很自覺地解了安全帶,安安靜靜地下了車,站在一旁看了一眼男人。
她這一眼,顯然是變了,從前的熾熱少了許多,眼底的情緒淡了很多。視線她也收得很快,再也不像之前那樣,直勾勾地看著他,就算他看過去,她也不會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