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崇聞言也不與張懿爭辯,當下整理了一下思緒,將他們一行人在霍山亭中所見緩緩說給張懿聽。
而此刻晉陽城北大營的衛堯卻是心如油烹,他在大帳裏走來走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是好,田方被捉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他感覺有些無助之時,一個身穿黑袍,麵帶怒氣的男人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一見他,衛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舅父,您來的太是時候了,快快教教甥兒此刻應該怎麼辦,田方被抓去刺史府了,明日就要開堂審問了,若是事情敗露,我怕是落得個九族盡滅的下場啊。”
那男人聞言,瞬間眉頭一擰,怒斥道:“混賬,你還是人嗎?枉費你母親這些年來對你的期望,讀書讀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嗎?你現在在我眼中與禽獸又有何異?我看你還是早些準備後路吧。”
衛堯聞言頓時臉色大變,如喪考妣一般坐在了地上。
口中喃喃道:“這下完了,這下完了……”
黑袍男子越看越怒,一把揪住衛堯的衣領,狠狠的給了他一耳光:“誰讓你做的好事……”
隨即歎了口氣,鬆開衛堯,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思前想後一番,對衛堯說道:
“現如今隻有兩個辦法,一就是你現在就連夜逃往塞外或者去冀州尋黃巾餘孽,加入其中,不過我料你也不會選。
二就是馬上派人,潛入刺史府,將那田方暗殺,到時候死無對證……”
衛堯聞言大喜,頓時對這黑衣男子打拱做揖,口中連連稱謝。
那黑衣男子卻一擺手,頭也不回的走出大帳,翻身上馬,趁著茫茫夜色,消失在無邊黑暗之中。
衛堯略一猶豫,便起身追了出去,正好見那黑衣人上馬離開,頓時悲上心頭來,一種無助的情緒蔓延在他的心裏,眼眶中淚水打轉,口中低低的說道:
“舅父,舅父,你也要拋棄季儒不成……”
黑衣男聞言渾身一顫,卻並沒有回頭,他知道,衛堯這次凶多吉少了。
衛堯表字季儒,乃是陳留衛氏的庶子,隻因母親陳氏乃是名門之後,所以才備受家裏重視。
而剛才那被他喚做舅父之人,便是當今名士陳宮……
陳宮本來要去幽州訪友,卻受衛堯之母所托,前來探望一番,結果剛一入營,就聽說了白日之事。
衛堯軍中不乏陳氏子弟,陳宮找來一個陳氏子弟一問,方才知道前因後果。
他本就是性情剛直之人,眼中怎容得做下如此滔天惡事之人,可一想到那雙目失明的老姐姐,卻又狠不下心來。
於是隻好為衛堯留下一計,成與不成就在於他自己了。
衛堯回到帳中,平複了一下心情,喚來三名親兵。
這些親兵皆是衛氏暗中訓練的死士,武藝高強擅長暗殺,本來是用來保護衛堯的,此刻卻派上了用場。
衛堯對著三位死士交代了一番,他們便領命離開,留下衛堯一人頹然坐在帳中……
這邊劉崇正在刺史府中與張懿丁原商議對策。
聽過劉崇的彙報,丁原第一反應就是震驚,然後勃然大怒,他相信劉崇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也不會誣陷衛堯那小子。
他早就看衛堯不順眼了,相反,何惟雖然為人暴虐,卻蠻對他口味,所以二人私交不錯,一聽說何惟也有可能是死於衛堯之手,他怎能不怒。
而張懿的反應在劉崇看來卻是有些奇怪,雖然同樣是憤怒,可他看起來卻沒有丁原那樣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