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亮,衛堯與田方以及幾位校尉的人頭便被掛在了晉陽城的城頭之上。
劉崇也感歎於此刻刺史府的辦事效率之高,以白絹碳筆寫就的衛堯罪狀,天還沒亮已經貼到了全城各大區域的告示牌上。
一夜未睡的晉陽百姓,此刻驚魂未定的站在晉陽城頭下,議論紛紛的看著城頭上的那些人頭。
“昨夜給我嚇死了,還好我家有個隱秘的地窖,我們這一條街其餘十多家都被殺光啦……”
“被殺算是痛快的了,昨天我家後院的朱屠夫家那才叫慘,本來大家都羨慕他妻子小妾貌美,昨夜一百多個叛軍闖進他家,可憐他那妻子與小妾……”
大家越說越憤怒,撿起地上的石塊便向著城頭上掛著的那些人頭砸去,咋眼之間就已經血肉模糊。
而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眼眶有些微微發紅的看著這一幕,正是衛堯的舅舅陳宮。
看著自己外甥的頭顱被懸在城頭,陳宮麵色複雜,眼露恨意,口中低聲自語道:“劉崇……嗬嗬,你殺衛堯是為公仇,可季儒乃是我陳宮的外甥,你我之間的私怨咱們以後走著瞧……”
正在刺史府中自己小院裏泡澡的劉崇‘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心中暗道,莫非有人想我不成?
而此刻的刺史府中,一夜未睡的張懿已經將一份寫好的奏報裝入布囊之中,以蠟漆封好,命令手下火速送往洛陽。
而那邊丁原同樣寫了一份內容大致相同的軍報,與張懿的奏報不同的是,這封軍報不是呈與皇帝的,而是直接送到大將軍何進的府邸之上。
兩封奏箋上的內容差不多,皆是寫了此次衛堯作亂以及霍山亭慘案的調查結果,而其中又同時著重描述了劉崇那萬夫不當之勇以及那抽絲剝繭般的洞察力。
可想而知,這兩封信到了洛陽以後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劉崇也一定不會在並州再安穩的待下去。
而令劉崇想不到的是,昨夜還與他把酒言歡並肩作戰的丁原,此時竟與張懿不謀而合的想要劉崇離開並州……
被二人同時視為肉中之刺的劉崇,此刻正在小院裏獨自梳理著衛堯叛亂與霍山亭慘案及車隊覆滅這幾件事的細節與遺漏。
被堵在大牢中的張懿,以及衛堯臨死前的那一指,令他總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這麼簡單。
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衛堯屠殺霍山亭,何惟恰巧路過,他二人又恰巧有矛盾,這一切的巧合背後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
而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有能力操控這一切巧合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並州刺史張懿!
劉崇前世便聽說過一句話,除去所有的不可能,最後得到的結果不論多麼的不可思議,一定就是真相。
想到這個結果,劉崇頓時覺得不寒而栗,看似寬厚和藹的張懿,難道真的是幕後黑手?
可他為什麼要以霍山亭數千百姓的犧牲,押運軍兩千條人命的覆沒,來挑動衛堯叛亂呢?
劉崇苦思冥想也想不到張懿的目的何在,而且現在牛車全部失蹤,黃金到底落在了誰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