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東宮。
應昭在慘叫聲中喘著粗氣。
醫者看著太子在慘叫,也是頭疼問:“太子既然如此怕疼,緣何還要同陛下頂嘴。”
“元德先生……”
太子應昭苦笑兩聲,“有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不做永遠坐不穩這江山社稷。”
“唉。”醫者幫應昭將手腕纏好白布,抬起頭看著應昭俊逸的麵龐,搖了搖頭,“反正我不參政,太子殿下且好生修養,不然會留下後遺症的。”
“多謝。”應昭拱手,讓陶太監代他禮送這位離開。
這位醫者是母後的家人,自己作為太子,自然得給足麵子,好歹是個長輩。
“誒誒!你們都停下,著急忙慌的進來做什麼?”
陶太監才出去送人回來,就看到了一幫粗魯武夫握著刀劍氣勢洶洶就衝了進來,趕緊喊住這幫子太子爺從長城沿線賑災時候收攏的奴兒統領和六率統領,省得他們衝突了太子。
“沒事,讓他們進來吧。”
應昭的聲音在空曠大殿內響起,本來還攔著的陶太監隻能無奈說:“把刀劍都下了,別衝突了殿下。”
幾個統領點頭,隨手將兵器留給親兵,然後魚貫而入。
目之所及,太子大片裸露在外的肌膚已經包裹起來,沒有包裹的地方,也出現了曬傷,雖然已經有清理過,可還是顯得十分狼狽。
帶頭進來的一個獨眼漢子看到應昭這一幕,猛地轉身就要走。
“給孤按住李作德!”
應昭看他扭身的動作,暗道要壞事,一聲大吼趕緊讓其他幾個統領出手。
李作德還未反應過來,直接就被按在地上:“殿下!讓我去殺了那群混蛋!”
應昭搖了搖頭說:“朝堂之上,袞袞諸公,要殺也不是這麼個殺法。”
“難道就要這麼算了嗎?您可是一國太子啊!就被如此欺辱嗎?”
這獨眼漢子臉色無比難看,主辱臣死,他是寒門出身,開蒙是禮經,治的是孫子兵法,既是禮的傳承人,更是一個將軍。
作為將軍,豈能如此看著一國太子,被如此欺辱?
“這事沒完。都到齊了也省得孤找你們。”
應昭左右看了看,發現東宮六率和奴兒軍親衛統領都來了,總算鬆了一口氣說:“有些事情,太子做不得,因為少大義,隻能講道理。”
“道理?什麼是道理?那群竊據廟堂之上的屍樞嗎?他們除了趴在乾坤之下吸血,還能做什麼?”
李作德在低吼。
他不是一個人在低吼,而是所有在場的將士們的心聲。
他們都是長城沿線的自耕農、流民、奴隸,是世家壓迫得他們丟了田土,沒了資材。
多少父母兄弟,姊妹妻兒餓死在逃荒的路上。
是他們願意背井離鄉去逃荒嗎?
不是!
是世家巧取豪奪,搶走了他們賴以生存的田土,逼迫他們成為佃戶。
一畝地他們能收七八分租,你不給,打死了你沒人管。
給了你全家就吃不飽,隻能找他們借高利貸。
利滾利,誰能活?
現在……就連被萬民視為最後救世主的太子應昭都給世家跪下了。
怎麼叫他們不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