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歡騰了一天的禪讓大典,讓很多長安的百姓都感覺到,生活的美好近在咫尺了。
隻要明天一亮,全長安百姓都可以分田了。
李天賜和崔淼等人,趁著大典結束的空檔,碰了個麵:“我兒已經在南邊的塬上,今夜就能奇襲。如今太子登基,大勢已成,自以為得計,必然不會守住南方,你我世家當於此時整備兵馬,裏應外合,奪下長安。”
崔淼默默點頭。
這個機會是真的難得。
不管太子再怎麼宣教,注定了今天他登基之後,他的手下一定會飲酒作樂。
太子絕對不可能製止,如今正是花好月圓,苦盡甘來的時候,豈能不歡?
而且,李虎的大軍一路過來,居然沒有被人發現和阻攔,由此可見太子對長安之外的一切,壓根沒有多少控製。
但明天就不一樣了。
一旦分田徹底開始,長安周邊的村落都會被太子納入統治,屆時太子的勢力就泛出去了。
機會隻剩下今日。
沒有任何退後餘地。
“陛下那裏可曾聯係了?”崔淼盯著李天賜,他一直知道李天賜再聯係應玄,所以後續他也懶得跟進。
“自然。太極宮處已有三百淨軍,一旦事情有變,能護送皇帝出來。”
李天賜撇嘴說道:“太子今日夜宴,你我得先穩住他。”
“新皇登基,理當立後。”崔淼眯著眼睛。
李天賜唇角揚起了一抹壞笑。
立後,這將是一件很好扯皮的事情,而崔淼他們提出要請太子今早選秀立後,也是在跟太子表忠心。
不管太子上當與否,他一定會欣然的接受,他的手下若是得知消息,必定會放鬆對各個世家的警惕。
畢竟不是承認了太子的帝位,又怎麼會操心太子的婚姻大事呢?
“那就分成兩步走,我從京兆縣出兵,你從萬年縣出兵。”
李天賜說罷,崔淼說道:“是長安縣了,太子要的是京兆長安萬年,而不是長安京兆萬年,你要是說錯了,可是要被太子記恨的。”
李天賜不以為然的撇嘴,懶得理會這個老家夥扯皮,轉身朝著自家回去。
等換了一身衣服,就會去參加新皇登基的夜宴。
崔淼也無所謂的離開。
當典禮落下帷幕,應玄遠遠看著自己那個意氣風發的兒子,忍不住暗自搖頭的坐上了去往太極宮的鑾攆:“陛下,李將軍說,一切都好。”
老太監攙扶這胖子上攆的時候,小聲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
應玄微微一顫,詫異和驚喜很快遮掩下去,隨後裝作無所謂的上了鑾攆離開。
隻是半道上,扛著鑾攆的力士們總覺得一直在顫抖,不知道上邊的狗太上皇怎麼了,難道是因為丟了皇位而激動?
景安三年七月十一日戌時,也就是一更天時。
打更人敲著銅鑼,在街上喊著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皇宮之中,肉食者們正在歡慶。
麟德殿內,歌舞升平,絲毫看不出來任何的糾結和不妥。
反而眾人其樂融融。
“丞相,這一杯朕敬你。”
應昭登基之後,長安還是亂不得。他必須要想辦法先穩住關東世家,然後將有限的糧食變成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