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著小雨,一輛銀灰色的雪弗蘭轎車開進了別墅庭院,駕駛員就是跟秦川約定見麵的前“阿拉斯加捕蟹人”古斯塔沃·門德斯。
隻在電話裏有過簡單溝通,這位應聘者出生在巴西,今年33歲,很小的時候跟隨母親偷渡到美國並且拿到了合法身份。
隻是後麵的生活並沒有像他母親當時幻想的那樣,他們處於美國階級最底層苦苦掙紮,直到古斯塔沃選擇冒險跟隨船隻去阿拉斯加捕帝王蟹,這才有了有色。
雪弗蘭轎車有些年份,發動機聲音很大,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噪音。
車上下來的古斯塔沃頭戴棕色鴨舌帽和一副茶色墨鏡,留一搓小胡子顯得整個人很有故事。
他穿著件修身淡藍色襯衣和深色牛仔褲,戴腕表,很普通的服裝搭配,看不出有特別之處。
停下車,古斯塔沃笑著揮手打招呼,秦川給以回應。
說實話跟這種家夥打交道,多少覺得心裏不安。
要不是維德幫忙查過他的身份資料,顯示沒有犯罪記錄,在基韋斯特當地擁有房產並且社保狀態正常,否則秦川真會把他跟某些團體聯係到一起。
“秦先生,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很難把你跟這片海域的主人劃上勾。”
說著,古斯塔沃自顧自笑了起來。
“有時候年齡並不能決定什麼,年長的人會被經驗見識束縛住手腳,反而丟失創造壯舉的機會。”
秦川顯得很老道,經過幾天折騰,他已經完全適應了自己鑽石漁場主人的身份。
古斯塔沃點點頭,從神態看顯然對眼前的年輕人有了新一層認識。
秦川又問:“進屋前我還有個問題,你是特種兵?或者某支神秘部隊的退役隊員?”
古斯塔沃大笑,“我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需要賺錢養活家人,就這麼簡單。”
“很好,那麼進屋談談,我準備了東方茶葉,希望你能喝的習慣。”
“哈哈哈,我在海上那會有同事也是中國人,他就帶了茶葉,名字記不清,隻知道喝起來發澀,讓我一整夜沒睡著覺。”
古斯塔沃很健談,也願意敞開心扉談論些自己的經曆。
進到客廳,喝著從超市買來的嶗山綠茶,雖然不純正甚至可能是冒牌貨,但對秦川而言這就是家鄉的味道,會讓他覺得安心。
“需要換啤酒?”秦川見古斯塔沃喝的並不習慣。
後者擺擺手,笑著說:“我喜歡嚐試新鮮事物,充實人生,沒準以後宇航局再次公開招募火星誌願者,我會第一個跑過去報名。”
古斯塔沃的確是這樣一個家夥,要知道他之前跟隨漁船去阿拉斯加捕蟹是世界上最高危的工作之一,每七天就會有一個人被咆哮的巨浪卷入海底,葬身魚腹。
盡管收入很可觀,工作時間最長也就十幾天,但那真是拿命換鈔票。
兩人聊起了古斯塔沃的人生經曆,的確很坎坷,也足以證明這是個堅強的男人。
三歲那年他的父親因卷入幫派糾紛遭到槍殺,無奈下古斯塔沃的母親帶著年幼的他坐船從古巴出發,經佛羅裏達海峽抵達邁阿密,從此過上了東躲XC的生活。
後來他的母親打黑工攢錢找了名好律師,申請到了政治庇護拿到了合法工作簽證,再後來又拿到了綠卡,擁有居住在美國的合法身份。
隻是這改變不了貧困的生活,他們居住的社區治安很差,槍戰經常發生,這讓古斯塔沃每天都會重溫裏約熱內盧的貧民窟童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