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忽然覺得心底空落落的,好像錯過了什麼東西似的。
在這突如其來的失落中,他腦中忽然閃過陳墨剛才的笑容。
他忙把胳膊下夾著的簡易畫板拿到手上,又掏出鉛筆勾勒起來。
......
陳墨徑直走向盥洗室,他已經知道如何才能聯係得上瑟曦了。
而這種聯係方式,的確是不虞被發現,隻要他在畫廊裏找到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就可以了。
他關上盥洗室的門,將那張帶有顏料的空白紙張從衣袋裏拿出來,上麵依稀殘留著有關銘記的影響。
他手指點在顏料上,一點清晰的觸感傳到指尖。
果然如此。
他閉上眼睛,回憶瑟曦的相貌,這對他而言相當容易。
之後,就蘸著顏料在白紙上塗抹起來。
先用淡紫色顏料繪製好大致輪廓,後用乳白色顏料畫出頭發,最後再用淡紫色顏料把背景塗滿。
一張空白的臉就浮現在紙上,而在這一瞬間,陳墨卻立刻察覺到紙上那點剩餘的影響被消耗殆盡。
與此同時,一張精致的五官,就從那空白處顯現出來。
隻是,依然能看出是畫,而不是真人。
瑟曦的眼睛在紙上左右移動,仿佛在觀察四周的環境,嘴巴一張一合,明明沒有發出什麼實質的聲音,陳墨卻聽到了她的話語。
「你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在男廁跟我見麵。」畫中瑟曦蔑著眼睛。
似乎是因為畫作自帶的誇張感,和現實相比,瑟曦的表情在紙上反而豐富了許多。
「你父親派人跟著我,我總得找個不受打擾的地方。」陳墨解釋道。
「你可以去女廁。」畫中瑟曦撇了撇嘴。
「你在開玩笑,對嗎?你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前天晚上又發生了什麼事,讓你直接躲到這裏來,你家難道不安全了嗎?」陳墨連珠炮般發問。
但是,畫中瑟曦對此避而不談,反而提出另一個話題。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無趣。為什麼不先談談這次尋找之旅的收獲呢?」她說。
「你是想說恩尼斯特的《基督變容》嗎?」
「那是其一,還有其二,關於你的自負,你的多疑,還有你的不安全感。」畫中瑟曦嘴角勾起微笑。
「你是心理理療師嗎?」陳墨諷刺地說。
「你又見到祂了,不是嗎?作為祂選定的人,你還欠缺許多重要特質。」畫中瑟曦眼神嚴肅。
「你怎麼知道?」陳墨皺眉,他本想隱瞞這件事,隻提夢境被襲擊。
「作為無恙之冬的暫任教主,總是有那麼一點特殊能力。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付出一個月的代價,也要先行坐上這個位置。你不會單純以為隻是因為我們的協議吧。」畫中瑟曦眨了眨眼。
「......」終日小心,結果還是被擺了一道,這是經驗上的差距。
「你想怎麼做?」他問。
「我說過,你欠缺很多特質。當計劃在你掌控之中的時候,你還處理得不錯,甚至是很棒,但當碰到意外時,你的弱點就暴露出來了。」畫中瑟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