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妖國王的無頭屍體直挺挺地墜了下去。
蝶妖國師不為所動。
蘇睿有些詫異：“你不去救一下他嗎？”
蝶妖國師雲淡風輕地說：“頭都沒了，我想救也救不成，不如讓他回歸塵土，也免得我俯身的時候被你偷襲。”
蘇睿義憤填膺地說：“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一邊說一邊放下高高舉起的刀。
一蝶一人隔空對峙。
蝶妖國師盯著蘇睿打量了兩眼，似乎是覺得蘇睿不是他對手，心情一下放鬆許多，語氣平緩地問道：“你們是來找九色鹿的？”
蘇睿坦誠地說：“沒錯，我們是來找九色鹿的，你知道她？”
蝶妖國師微微頷首：“知道。”
蘇睿挑了挑眉毛，蝶妖國師是他找到的第一個也可能是唯一一個知道九色鹿的蝶妖。
蘇睿問道：“你能跟我講一講她的事情嗎？”
蝶妖國師略微思索了一下後答道：“九色鹿為我們鎮壓了魔氣，我們很感謝她，她的死是個意外。”
蘇睿皺眉道：“魔氣？”
“說來話長，你知道魔祖羅睺嗎？”蝶妖國師頓了一下，“如果不知道，我們就沒必要再討論這件事了。”
蘇睿的眼皮跳了一下。
魔祖羅睺？
後世玩家曾整理出一份長達數萬字的洪荒編年史，其中魔祖羅睺占據了不小的篇幅，是一位險些改變洪荒走向的大能。
蘇睿沉聲道：“羅睺不是早死了嗎，這裏的魔氣跟他有什麼關係？”
蝶妖國師有些詫異，他沒想到身為人族的蘇睿竟然真的知道魔祖羅睺，畢竟那可是一位逝去了數個元會的古老大能，人族誕生的時間還不及這段時間的千分之一。
“你知道魔祖羅睺，在人族中恐怕不是寂寂無名之輩吧？”蝶妖國師頓了一下，“也罷，既然你知道魔祖羅睺，那這件事解釋起來就容易多了。”
蘇睿屏氣凝神：“願聞其詳！”
“魔祖羅睺曾率領麾下魔族與道祖鴻鈞二分洪荒，但脆弱的平衡沒能維係，很快就爆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魔祖羅睺在大戰中身隕，但他對洪荒的影響卻沒有消除。”
在蝶妖國師的敘述中，一段不為人知的密辛展露於蘇睿眼前。
“許多曾被魔祖羅睺統治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痕跡，魔氣便是其中一種。魔氣的本質是變異的靈氣，具有極強的侵蝕性，能夠扭曲生靈的神誌。”
“天妃國地下的魔氣潛藏了數個元會，直到幾千年前才逸出，那時候我們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很久。”
“天空變成陰沉的暗紫色，滲透下來的陽光照射不到地麵，花草全都凋零。而我們蝶妖以花蜜為食，因此遭遇了滅頂之災。”
“就在這時，九色鹿出現了。她以一己之力堵住了魔氣，拯救了我們，但自己卻不幸犧牲了。”
聽完蝶妖國師的這段敘述，蘇睿微皺的眉毛舒解開來，他笑裏藏刀地說：“我發現——我把你當前輩，而你卻拿我當傻子啊！”
蝶妖國師的這段敘述處處都邏輯不通。
道祖鴻鈞合道時細致地清理了魔祖羅睺在大陸上留下的痕跡，其中就包括魔氣。
如果在時隔數個元會之後仍存在能發生逸散的大團魔氣，那麼絕不僅僅是魔氣這麼簡單，必定存在什麼與羅睺關係更緊密的事物，寶物、傳承、殘魂甚至是殘屍都有可能。
除此之外，逸出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蝶妖一族在魔氣逸出伊始為何不抓緊時間遷徙而是留在原地等待滅頂之災，難道是覺得自己能鎮壓魔氣嗎？
更不可信的是九色鹿為蝶妖們堵住魔氣犧牲自己。
若真是這樣，為何天妃國上下全都不知道九色鹿的存在，難道蝶妖都是忘恩負義之妖，而且身為準聖巔峰大能的老子專門給他編了一個故事？
他在九色鹿的斷角中清楚地看到九色鹿傷痕累累，難道魔氣還能揮舞兵器劈砍九色鹿不成？
蝶妖國師一整段話沒有一句可信。
蝶妖國師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
他淡淡地說：“我已經把事情的背景、起因、經過和結果全都告訴你了，信與不信是你的事情。你殺我國王，我不能視而不見，我們現在該解決這件事了。”
“除了魔氣還有其他東西吧？”蘇睿鍥而不舍地追問道，“魔氣逸散你們為什麼不走？九色鹿的屍身現在在哪？”
“除了魔氣確實還有一樣東西，它現在就在我的儲物袋裏，有本事就擒下我自己看吧。”蝶妖國師緩緩說道，“九色鹿的屍身事關我族生計，我無可奉告，九色鹿也不會希望你打擾她的安息，你也斷了尋找她屍身的念頭吧。”
蘇睿笑了：“希望擒下你之後，你能說幾句實話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