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人，是需要購買裝備還是幫忙打造武器?”
顧天命摸了一下自己那隻裝著寥寥幾個銅板的褲兜，心中不禁苦笑。
雖然身上沒錢，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顧天命目光打量起這家鐵匠鋪，正在鍛造著一塊不知名金屬的鐵匠老板倒是也沒有阻攔他。
和其他店的夥計不一樣，這家鐵匠鋪的老板似乎並不會因為眼前少年打扮得像個乞丐，而把對方趕出去。
一視同仁，真不愧是一個鐵匠，顧天命心中給鐵匠老板點了個讚。
四下打量，顧天命發現這家鐵匠鋪很是寬敞，在牆壁上、櫃子裏都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槍、戟、棍、棒應有盡有，斧、錘、鐮、鉤無一不全，有的像是嶄新出爐，也有的看上去年代久遠，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可是，顧天命一眼望去，諾大的房間內竟是空蕩蕩的，隻有老板一人在不斷掄動手中錘子，敲擊著一塊不知名的金屬。
“老板，這裏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呀？”
顧天命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一直爽朗的鐵匠老板卻出奇地沒有回答他，隻是看了顧天命一眼，眸中神色帶著複雜的情緒。
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顧天命不由自主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嗬嗬嗬，老婆和兒子都死光了，店裏當然隻剩下他一個人啦！”
不用回頭顧天命都知道，說話的就是那個一直跟著自己，疑似有某種古怪癖好的老乞丐。
聞言，鐵匠鋪老板掄捶的手便是一僵，那接近水桶粗壯的手臂也微微在顫抖，呼吸有些急促，額角似有青勁爆起。
“老乞丐，你怎麼亂說話啊！”
見狀顧天命大驚失色，埋怨那個老乞丐說話不分場合，情商堪憂。
這裏可是玄幻世界，誰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眼前的這位一看就不簡單。
萬一老乞丐惹怒了對方，自己恐怕也要被牽連進去。
眼看著鐵匠老板的麵色愈發變得陰沉，顧天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雙腿也隨時準備好跑路了。
但出乎顧天命意料的是，鐵匠老板並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或者是關門放狗。
反而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言不發繼續敲打著那塊不知名的金屬。
錘子不斷舉起，又一次一次地落下，重重敲擊在那塊金屬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而那塊不知名的金屬，卻像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堅硬巨石，任憑你一次次的敲打，也無法撼動其分毫。
正如人心中的執念那般，無論你想要如何去消滅它，它就像是紮了根一樣，無法將其徹底摧毀，隻有順其自然，讓時間去慢慢消解它。
不知為何，顧天命似乎從這位鐵匠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哀傷，這絲淡淡的哀傷說不清、道不明。
難道真被那個老家夥說中了?
顧天命又狠狠瞪了那個老乞丐一眼，而後者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仿佛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顧天命暗啐了一口，低聲埋汰了一句。
“真是為老不尊！”
“小兄弟，老乞丐我雖然邋遢，但這對耳朵可是不聾。”
顧天命微微一愣，自己隻是小聲地說了一句，這個老家夥隔這麼遠都能聽見?
他不由得又重新打量起這個老乞丐來，這一看卻感覺有些門道。
普通的乞丐生活艱難，大多都是生得骨瘦如柴，眼神空洞、虛弱無力，而眼前的老乞丐雙目炯炯有神，身材隨瘦但不顯虛弱。
這麼一比較，顧天命突然發現自己居然都比對方更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