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階攔住了這世上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使他們無法進入修行者的世界,但即使進入一階,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區別,因為身體需要適應真氣,如果不能進入二階,不過是身體健康一些,看的遠一點,聽的清楚一點。”
“二階的門檻攔住了絕大多數初入修行門檻的人,一階修行者困於此處,終身不得寸進的人占了八九成,二階的修行者,真氣已經不單純在洗練肉身,開始逐步改造筋脈,也是在這個階段,你的力量、速度得到長足的進步。”
“你現在的身體,即使隻有十歲,也不會比一個一階的壯漢差,這就是修行者與普通人最初的差異,這個差異體現在很多方麵,你有更強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敏捷的反應,甚至更強的藥物吸收能力。”
陸鈞問道:“到了三階,身體對藥物的吸收會降低?還是排斥?”
袁道士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說道:“三階時,你的身體已經遍布真氣,不像現在一樣隻是在筋脈中流淌、衝刷,所以並不能帶來氣血的加速流動和穴位的高度敏感,甚至真氣會自發地抵抗來源於外界地物質,所以除非天地靈根、元玉地髓級的藥材,其他的,都難以吸收。”
陸鈞很好奇,不知道這個世界等級、力量的劃分如此嚴苛,“更高階呢,有什麼特點?”
袁道士麵無表情,指尖微彈,一枚看不見的真氣彈在了陸鈞腦門上,陸鈞從額頭開始麻痹,一直蔓延眉梢、嘴角、脖頸,最後暈倒在了浴桶中。
好在真氣流傳,在他被自己的洗澡水淹死之前,醒了過來。
“我差點成了第一個被洗澡水淹死的穿……”
“好高騖遠,這是修行的大忌,飯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要一步一步邁,否則根基不牢,萬事成空。”袁道士神色俱厲。
陸鈞點頭,確實是自己想要看到更高更遠的風景。
“袁道士,我覺得你沒有以前那麼猥瑣、那麼騷包、那麼不要臉之後,也還算是個好師傅。”
“啪。”
“嘶。”
……
……
山腳階梯的石頭並沒有阻止住每天三三兩兩的香客,即使這座道觀除了給人開方子抓藥以外沒有任何能夠幫助到他們的地方。
在陸鈞解釋多次後,偶爾來到道觀的人才相信這個中年邋遢道士沒有欺壓行醫治病的小道長。
距離邊關太近,仿佛人人都帶著火爆的脾氣。
如果不是陸鈞使用石塊擋住了上山的台階,使得上山的人少了七八成,再加上多次解釋,可能袁道士早就被看見陸鈞身體血跡斑斑的鎮民們毆打了。
兩個多月過去,陸鈞已經能夠在整日握住劍柄的情況下,不讓劍刃傷到自己。
也不再每天血跡斑斑,但是道袍是買了不知道多少套。
如果不是袁道士拿出了下棋贏的錢,師徒倆早就揭不開鍋了。
陸鈞也不揭穿袁道士的棋技,隻捏著鼻子認了,反正袁道士出錢買陸鈞捧哏,值得。
在換了新道袍的這一天,袁道士對著天空淡淡道:“故人來訪,有失遠迎。”
陸鈞朝著山下的階梯看了看,沒人,又朝著四周天空看了看,沒見到飛在天上的人。
空氣一陣波動,陸鈞眼前一花,一個老農打扮的人出現。
這人褲腳、草鞋上甚至還有星星點點的泥土,腰間也隻是用草繩拴著,陸鈞從側麵看到他他背著的手上有淡黃色的老繭,麵容也是極為蒼老,額頭溝壑縱橫,麵色黝黑。
如果不是背上背著一柄劍,又是憑空出現,陸鈞絕對會以為這是自己前世在孤兒院見到最多的農民伯伯。
“老夫李吾宗,和這個牛鼻子是同門師兄弟,你應該管老子叫師叔。”
陸鈞恍然,原來是師叔,連忙搬來椅子,恭敬道:“師叔請。”
凳子還是為了袁道士,專程在鎮子上買的。
袁道士點點頭,問道:“多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猥瑣?”
猥瑣這個詞還是在陸鈞這裏學的,雖然自己不知道什麼意思,但這小子嘴裏肯定不是什麼好話,用來罵人自然是極好的。
陸鈞聽的直咧嘴,看氣質明顯是您老更勝一籌,師叔平易近人的氣質哪裏猥瑣了?
袁道士真是如此普通,卻又如此自信。
李吾宗一屁股坐下,朝著陸鈞說了一句“好孩子”,而後才回應袁道士:“老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指定不是什麼好話。”
“這小子天資如何?”李吾宗問道。
袁道士膝上橫放著天罡劍,一手壓住劍鞘,一手按住劍柄,說道:“尚可,九歲練氣,十歲入二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