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捅我腰子(1 / 2)

袁道士眼眸中山河流轉,仿佛有萬千思緒一閃而過,而後提著陸鈞,與李吾宗到了道觀外。

陸鈞肚子裏的藥丸似乎有了效果,斷裂不知多少處的骨骼仿佛已經續接,骨骼摩擦的聲音劈啪作響,受損的經脈也不再劇痛。

氣血緩緩升騰,幹涸的軀體如同種滿了梭梭樹的地方下起了一場雨。

陸鈞長出了一口氣,聽見李吾宗說道:“上古時期傳下來的丹方,孫藥聖百餘年才湊齊一爐的藥材,一共4顆,保命的聖藥,你倒真是舍得。”

陸鈞轉頭看向袁道士,袁道士麵色不變:“龍道劍你舍得,六道補天丹我自然也舍得。”

不待陸鈞感動,袁道士伸手拍在陸鈞胸口,陸鈞看到道觀逐漸遠去,耳旁的風聲呼嘯,他覺得有點冷,看到道觀的遠去像是自己的過往,看到了那個陪伴自己許多個日日夜夜的邋遢道士的遠去。

如果沒有這個邋遢道士,自己可能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忍受很多年的孤獨。

可能還會像個白癡一樣倒賣假貨,行騙求生。

隻是這個時候的少年無力改變什麼,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邋遢的道士轉身。

山裏的風即使在耳旁呼嘯,陸鈞也能聞到叢林的味道,那是腐爛的落葉,是夜裏的霧氣混合著他口鼻間的血腥味道。

大腦昏沉,但不得不保持清醒,在空中飛著的陸鈞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根本無法昏迷。

飛出幾裏地,陸鈞落在小河裏。

小河水流不多,但極為狹窄,兩岸犬牙差互,已經摔暈的陸鈞被湍急的水流拍到凸起的岩石上不知多少次,又在水裏沉浮不知多少次。

水流時而卷起少年,時而將他壓到水底,順流而下幾百米,陸鈞在岩石上撞擊後突然睜開雙眼,因撞擊而昏沉到難以集中精神的大腦突然振作起來,力竭的手臂攀住一塊岩石。

即使天氣已經轉暖,但大山裏的冰雪融水依然透著些許徹骨的意味。

少年瘦削的身體在小河邊緣掛著,腰腹以下還在水裏泡著,被刺骨的河水衝刷著。

遠遠看去像是在夜風中掛在某處隨風而動的破布。

二階的身體已經足夠強健,隻是筋斷骨折,在幾分鍾前才剛剛續接,這時候實在是使不上力氣。

懸掛好幾分鍾後,他才集中力量,手臂發力。

隨著手臂的下壓,身體開始騰起,攀附、再發力,兩三米的高度,對現在的陸鈞而言有些吃力,但並不妨礙他像一隻靈活的猴子在河岸攀岩。

好在是峨眉山的潑猴,不是四川的猴中貴族金絲猴,畢竟優雅的猴子做不出來自己現在這種醜陋的動作。

落到地上,姿勢並不優美,天上掉下個陸鈞哥哥,可惜臉著地。

趴在地上,胃裏翻騰不止,這是胃裏全是水的結果,胃被撐大,胃壁擴張,同時大量的低滲透壓液體對胃壁粘膜和細胞造成了刺激。

陸鈞感覺像是前世敬酒到自己再也喝不下,損友還讓自己再來一瓶奪命大烏蘇的感覺。

吐出了大量的河水後稍微好受了一點,隻是消耗的體力恢複很慢,濕透的道袍貼在身上,被山風吹拂,很冷。

現在還不能在這裏安靜地等待,一是大山裏的獵食者很多,對它們而言,自己現在的狀態不過是個點心而已,二是還需要回去看一下袁道士,不看一眼,放心不下。

環顧四周,陸鈞發現這裏地勢相比道觀更高,袁道士一掌把他拍出數裏遠。

望山跑死馬,直線距離數裏遠,真要翻山越嶺過去,可能幾天也到不了,不但距離更遠,路況也是個大問題,大山裏人跡罕至,很多地方根本沒有路。

他不再原地停留,為了得到更好的視野,陸鈞爬到最近的一棵樹上,看到遠處自己熟悉的那座小山,那座道觀。

隻是此時這個位置看不清具體情況,而且距離太遠,角度調整困難。

陸鈞不甘心,他滑下樹,朝著選定的方向奔跑,跑出數百米,再次爬上樹。

角度湊合,但依然看不清,夜裏的大山一片漆黑,除了頂級掠食者,其他的生物在夜色中都是睜眼瞎。

摸遍了全身,想找到能夠催動骰子的東西,隻是全身上下沒有銀兩,沒有元玉,除了一襲道袍,兩袖清風,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了。

“劍呢,袁道士不是把劍也丟過來了麼?”陸鈞開始發瘋似地找劍,隻是劍已經在他落盡水裏的時候便不見了。

來不及尋找,去找了劍,回來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無可奈何,陸鈞隻能趴在樹上,盡量睜大雙眼,看向遠處的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