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二年(公元前99年)在失去帝國雙星:衛青,霍去病後,漢匈大戰進入了第二階段。此時漢帝國憑借國力牢牢地掌握著戰爭的主動權,但苦於無新一代領軍將星出現,漢帝國與匈奴的數次交鋒中略處下風,未能延續衛青,霍去病時代的輝煌。
這年初秋的一個清晨,蒙古高原浚稽(junji)山脈狹長的山穀中,一隻漢軍十人斥候小隊騎著戰馬頂著烈日間隔二十丈左右一字散開搜索前進。馬上騎士皆左手持韁,右手懸垂在腰間的刀弩之間,目光機警四處巡視。初秋的戈壁灘是一個綠與黃褐色的世界,間中一叢叢麻黃草透出的點點的綠意讓人眼中感到一絲舒爽,開著玫紅色與淡紫色小花的風滾草在風中搖曳著,遠處幾顆胡楊樹頑強的擺動著樹枝,殘破的樹身不時被風吹著發出一陣悠長的怪聲,兩邊不遠處浚稽山上墨綠的鬆林不時綻放出一片片的風花。整個世界沒有人類的喧囂,隻有鬆濤聲,馬踏聲,胡楊嗚咽聲以及騎士鎧甲武器的碰撞聲。
一聲尖銳的呼哨響起,整個隊伍一滯而後兩騎快速前出警戒,餘者迅速向呼哨發起處包圍過去,幾具漢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麵目已被野獸啃咬的稀爛。
“漢人,一日左右,間隔三十丈搜索前進。”一位中年騎士探查屍體翻身上馬發出了命令;
隨著他的命令聚攏的隊伍迅速散開,漢軍斥候們手持著軍弩加大了間隔距離快速搜索前進。很快搜索隊伍傳來一聲聲的呼哨,領頭中年騎士眉頭越來越緊:“能一次性俘虜殘殺這樣多漢人的不會是小股匈奴。”一串急促短哨讓他不由把馬帶住,而後辨明方向快速向其駛去。
“什長,有個活口。”一個士兵用軍弩逼指著躲在草叢中渾身掛滿野草樹枝的高瘦少年;
“警戒。”中年騎士掏出軍弩對準草叢少年,微扭頭和圍過來的幾名手下輕聲說了一句。
先前的士兵收起軍弩從懷中掏出繩索,繞到少年身後邊捆綁邊向少年說明:“我們是漢軍李陵部,匈奴人在哪裏?有多少?”
“山後,很多。”少年對士兵的捆綁並不抗拒很是配合:
“老六上山去看看,老幺給這小子喝口水,問仔細了”中年騎士見少年幹裂的嘴唇:“老二,老三,老四前出十裏查看,其餘人附近搜索。”而後扭身下馬,隨意的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地上的士兵詢問少年。
少年估計是嚇壞了問一句半天才答一兩個字,口音怪異,官話也不會說。當然這很正常,百裏不同音嘛,漢帝國幅員遼闊各地口音差異極大,再說鄉下人又咋會說官話呢。
吭哧了半天方才弄清:少年名叫:陳雷,是隨村遷往張掖郡迷失方向被小股匈奴人掠來到這裏,不曾想碰到大股匈奴。雙方彙合後將他們悉數嬉戲斬殺。幸得他機靈,見勢不妙鑽入草叢用野草樹枝遮掩才躲過一劫,躲躲藏藏中逃到這裏。
“咻咻咻”,連續刺耳的急哨聲傳來,所有人都一驚,隻見三位前出偵察的斥候拍馬向這裏急衝過來:“匈奴人!”在他們身後濃塵滾滾最少萬人的匈奴騎兵從地平線上冒出,數十騎匈奴輕騎在漢軍身後急追;。
“跑!”中年騎士快步走到馬前翻身上馬,還未來得急上山的漢軍以及其它漢軍紛紛帶轉馬頭拍馬回撤。中年騎士拍馬要走之際瞥見被捆綁在地上的少年,心中不忍俯身將其撈上馬而後縱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