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他的辦公室時，米歇爾正站在他的新辦公桌後麵，牆上掛著一些照片。他看到我倒映在其中一張照片中，笑了。“梅爾很友好地幫我從我的公寓裏把這些東西和其他一些小飾品一起刷掉，我無法忍受被分開的想法。”他從他正在使用的梯子上爬下來，拉直了一張帶框的文憑。“傻，不是嗎？我的意思是，我死了……死人不是應該放棄物質財富嗎？”
我聳了聳肩。“恐怕你問錯人了。”我笑了。“嘿，我想這意味著你可以隨身攜帶它，嗯？”
他笑了，繞過辦公桌，擁抱了我。“謝謝。”
我收回了擁抱，微笑著。“別客氣。”我看著Eos躺在她帶窗簾的小壁龕裏，擺弄著電視遙控器，試圖讓她看起來沒有在看我們。“她怎麼樣了？”
米歇爾從我身邊退後。“她很煩躁。但她恢複得很好，假設她休息並讓她的身體自我修複，她會在兩三天後重新站起來。可能還要過幾天她才能真正恢複到100%，但考慮到這是可以理解的。她肯定會被那些子彈留下幾道傷疤。”
在阿凡達上留下疤痕需要很多時間。我想即使是少量的山銅也足夠了。
我注視了她很長時間，震驚於她不再像往常一樣煥發健康和活力。不知何故，她看起來……更小了。易受傷害的。她似乎總是那麼無敵。
“有點傲慢，不是嗎？”我小聲問道。“我們稱自己為仙，但我們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樣被殺死。”
“即使是眾神，”米歇爾同意道，“也付出了足夠的努力。是的，有點霸道。不過沒關係。”
“嗯？”
他笑了。“沒關係。當你負責世界宇宙學的順利運作時，一點點傲慢有助於保持頭腦清醒。反正我是這麼看的。”
我輕聲笑了起來。“這有一種奇怪的意義。那麼，醫生，我能和你的病人說幾句話嗎？”
他微微一笑，朝她的方向做了個手勢。“充分利用你需要的時間。這可能會讓她暫時不要把遙控器扔到電視上。”
令我高興的是，當Eos看到我走近時，她居然放下了遙控器，並試圖將她的頭發弄平。沒有編織，它披在雙肩上，並以沉重的金色波浪垂下。她勇敢地試圖讓它看起來整潔，最後放棄了，臉紅了一點。“嘿，你，”她說。
“嘿，你自己，”我回答，拉過一把椅子，在她床邊坐下。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輕輕擠壓。“你嚇死我了。”
作為回報，她握了握我的手。“我喜歡你的朋友米歇爾。他是個十足的醫生。”她調侃地提高了嗓門。“他倒讓我想起了《星際迷航》中的麥考伊醫生，隻是沒有那麼尖刻。”
“我聽說了，”米歇爾從房間對麵喊道。“我是醫生，不是單口相聲！”
Eos咧嘴一笑，我翻了個白眼，但聽到她開玩笑我就放心了。我仔細地看了她一眼，握住了她的手。她幾乎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消失。“你看起來很累。願意回答一兩個問題嗎？”
她用空著的手指了指電視。“我累了，沒事。厭倦了這些廢話。”她的頻道衝浪靠的是某種商業電視廣告。“將近一千個頻道，壓縮。不過，我可能會回到曆史頻道……那個瘋狂立發的家夥又在談論古代外星人了——”
“Eos，”我輕聲說。
“其中一個電影頻道正在播放舊的羅賓威廉姆斯單口相聲節目，”Eos繼續說道，並不太看我。“也許我應該回到那個話題。他們說笑是最好的藥，”她補充說，提高了聲音讓米歇爾聽到。
“不是當你從腹部傷口中恢複過來的時候，”米歇爾親切地回擊道。
“Eos，”我又說，握緊她的手，輕輕地拉了一下。“看看我好嗎？”
她做過。有點不情願，我想。或者可能是害羞，這對她來說是不合時宜的。她是，我決定，擔心她說的話。
我笑了。“我想我們需要談談你之前說的話。”
“現在真的是時候嗎？”她問。“我的意思是，你正處於——”
“我想不出更好的時間了，”我打斷道，拿出我的新懷表並打開它。“我還有40分鍾時間完成代達羅斯從Cerberus那裏采集好的血液樣本，你現在逃不掉我。”我關上手表，把它收起來。
伊奧斯臉更紅了，低聲說道。“我為什麼要？”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所以……這不僅僅是……你知道，當你在我的桌子上流血時，你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