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一文都不能借!阿爺知道了還不得打死我倆!”
真是快要氣死了,本來就鬆了的大牙更是差一點就被老貨咬掉了,重重一拍大腿,他氣急敗壞的叫嚷著。
“修風船塔的可是咱吳國集團太子爺,能欠你們幾個小錢?”
“得,鄉裏鄉親,你們爹也是舅爺看著長大的,今個舅爺做個善事兒,借你們一百文,等你們回來時候,就還舅爺.一百......,一百零五文好了!你們想想,就算不給工錢,幹到明年開春兒,你兩個小崽子口糧能省出來多少來?”
“這......”
可就在陳九公幹著急,兩個後生也糾結著的時候,急促的腳步聲中,陳九公老來子,算是和陳生陳性玩的好的陳騾無比亢奮的跑了回來。
“阿爺!白家莊老七買了輛鐵馬!不吃草不吃料就能跑的飛快,您也給我買一輛!”
聽著這愣小子一句話,愣是把堂堂陳總氣得臉成了豬肝色,氣急敗壞的就嚷嚷了起來。
“作死啊!不過日子了啊!那鐵馬有什麼用,又不能耕田又不能下地的!還要五貫錢!”
“什麼,才五貫?陳總你不是說鐵馬八貫嗎?”
聽著邊上陳性愕然的問話,老頭子差不點沒腦溢血發作,一頭栽倒在田埂裏,滿頭大汗,他趕忙擺著巴掌,連供帶騙的解釋著。
“賣出去可不得八貫!不過舅爺我不是和太子他老人渣熟嗎?這提酒登門拜訪,求爺爺告奶奶才能五貫拿下來,帶的禮物也得兩三貫,沒便宜多少!”
這頭還沒把兩個後生安撫住,那頭陳騾也跟著火冒三丈嚷嚷起來。
“還說沒用,別得村地總都在村裏再招個三級村代理,您老倒好,幾文錢油都得我去顛顛的送,一把鐮刀你就多賺......,嗚嗚嗚......,嗚嗚嗚唔......”
“這一百文,舅爺先給你們了,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去上工吧!”
五六十的身子骨這一瞬間快趕上博爾特了,一個箭步捂住了這口無遮攔的小兔崽子的嘴,另一隻手無比肉疼的在腰間一解,一串錢就扔了出來,幸好這年頭人都單純,喜笑顏開的撿起地上的錢串子,兄弟倆點頭哈腰的轉身就往家跑,渾然忘了剛剛陳騾多嘴出來那幾句話。
不過沒等他倆到家,打穀場前麵又是傳來了殺驢般的慘叫聲,在兄弟倆愕然的回頭中,這陳九公愣是年輕了十歲那樣,拎著自己綁在大棍子上的掃把,攆自己小兒子繞村兒跑了三圈兒。
.........
隔壁家的材火到底還是沒買,這頭陳生陳性兩兄弟扛著行李卷出了門,那頭他倆爹陳不餓自己挎著新買的鐮刀一邊送行一邊出了門,另一頭,一輛更新潮的六人自行車正巧滿是灰塵,在這個時代人眼中,卻是無比帥氣的飛奔了過來,前二後四中間新增加的馱貨位上,拉滿了各式各樣的貨物,鐵器,瓷器,應有盡有!
“陳總,生意興隆啊!”
“托竇總的福!”
趕上個大油缸沉了,在幾個之前被劉閑沒收,現在都恢複了自由身的夥計累得直吐舌頭中,渭河這一片的集團業務經理竇富滿是笑容的跳了下來,抱著拳頭拱手和陳老頭子打著招呼,聽得老家夥也是笑得滿臉褶子,拱手回應著。
“對一下賬本吧!上次業務員帶回來的賬本,自行車一輛!油一壇子......”
眼看著兩個夥計把貨車邊上那台頗有後世大二八風情,生鐵鑄造,還塗抹了一層楚漆防鏽的自行車搬下來,剛剛還高興的陳九公又是一轉眼差不點沒哭出來。
不過這一次他也沒敢嘰嘰歪歪,因為按照集團發貨規則,交上去的賬本必須對仔細了,若是有錯貨,就要罰地總運費,大約是貨物價格的五分之一。
平白無故交一貫錢出去還不如給這老摳大腿一刀了!
肯定是這小子上一次偷偷畫上的,眼看著捂著屁股,陳騾眉飛色舞的模樣,哆嗦著老臉皮子,陳九公悲催的一抱拳。
“多......,多謝竇總!”
“對了!竇總,這兩位是我們陳莊準備出發去櫟陽打工的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