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佩奇它爹,中了四十多弩這才轟然倒地,這野豬的凶狠生性可見一斑。
也因為如此,沒打倒匈奴人,撂倒三十幾頭野豬,已經讓劉閑有些沒出息的飄飄然起來,直覺得自己是上古名將那樣了,看著自己麾下大呼小叫著將佩奇他爹咬牙切齒的搬下來,劉閑得意洋洋的一揮巴掌。
“燒水,殺豬!!!”
說道燒水,就不得不提劉閑的又一次主角光環爆發了。
回來時候,想要扔石頭削周老二,隨手摸起一塊兒來,竟然是塊大黑煤。
要說上郡的位置,大約後世延安榆林向北直抵內蒙古黃河邊的一大片區域,劉閑駐紮的地兒,應該是榆林市不遠兒。
後世提到煤老板,大多人都想著山西,卻不知道最大一個煤礦神府煤礦卻是在陝西榆林,其勘探蘊含煤炭總量數劉閑記不得了,反正是和米國鬼子的阿巴拉契亞煤田,德國鬼子的魯爾煤田,俄羅斯北極熊的庫茲巴斯煤田等共稱為世界七大煤田。
劉閑發現的那一塊兒,又恰好是難得一片風吹雨淋帶走表土,裸露出來的露天礦來。
要是後世,劉閑看見了也就看見了,開采權得地方礦業局批準,誰出錢誰拍下,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不過這個時代,為了促進社會生產,漢文帝連自西周傳過來,一直屬於皇帝的山川菏澤之利都讓給了百姓,這煤礦就是他劉閑的了。
遠不說挖煤取利,現在這黑乎乎的工業血液就給劉閑這支冰天雪地中駐守,又饑又冷的漢軍帶來了大便利。
真有小時候住火炕樓的味道了,黃土搭建起來的大灶台下,挖出來的煤灰合上黃泥被軍士們靠著火捏成和饅頭大的黑球,再在上麵穿上眼兒,形狀不規則的蜂窩煤就搭出來了,放在爐子邊烤幹,然後放到爐膛內用柴火引燃,幾百度的高溫燒的大黑鍋裏雪水咕嘟咕嘟作響,然後被軍士大呼小叫著潑灑在野豬身上,那股子格外難聞的牲口腥味兒頓時彌漫了整個院子。
可就算如此,農家子弟出身的軍兵依舊興高采烈的用小刀刮著豬毛,還有得拋開豬肚,扯出下水,捋著豬腸就那麼對著雪地噗嘰噗嘰擠著,那場麵,驚恐說不上,卻著實的有些下飯。
就算軍隊也改變不了這個時代早晚兩餐的規定,不過限糧了好幾天,今個是終於能吃一頓飽滿的了,不算肥的豬油膘在剛剛禿嚕完豬的大鐵鍋上麵浮出一層厚厚的油花,不易保存的豬大腸,豬腰子沙肝下水什麼的也甭管洗沒洗幹淨,剁碎了就合著骨頭,切下來的大塊肉扔到了鍋裏合著粟米鹽巴還有醋布一塊燉煮。
那股味道,說實話,要是來個後世人,都得被熏吐了,野味本身就腥臊濃鬱,大腰子肥腸沒咋弄幹淨,更是味道喜人,可對於奮力勞作了一天多,冰天雪地中,早晨才喝了碗小米粥,就點醃蘿卜下肚,都餓透了的漢軍軍士來說,卻是香的都流口水了,這頭大鍋才剛剛咕嘟起來,已經有迫不及待的漢軍用碗撈了,旋即兩根樹枝當筷子,扒拉著向嘴裏塞著肥的流油的豬膘,燙得一個個大呼小叫著。
劉閑則學起了樊飆他爺爺樊噲來,抱著個先煮透了的豬肘子,大口大口的啃著。
講真,這肘子照比後世熟食店冰糖醬油香葉良薑等醬出來的肘子味道也差了十萬八千裏,但是,劉閑記憶中,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肘子。
不光是他,幾輛大奔拚成一團,周亞夫幾個才貴族二代,還沒到貴族三代培養出雍容華貴氣質的老粗就不說了,賈誼,一個十足的儒生帥哥,還有相貌堂堂的景老頭子都好像和手裏的豬肉有著多大仇恨那樣,滿臉猙獰,齜牙咧嘴的啃著手裏僅僅放過鹽醋的野豬肉,那模樣,和逃難的災民都沒啥區別了。
沒辦法,太冷了,也太餓了!就算是劉閑並沒因為糧少就減低將領士兵供應標準,可是之前跟著劉閑頓頓有肉有油水兒有麵條的,這些天出來,除了醃蘿卜幹就是小米粥,打到的兔子肉甚至野鼠肉都不夠塞牙縫的,終於有一次機會大口吃肉了,誰不是拚命往自己肚子裏塞,去填補出征以來早已經虧欠的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