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幸虧是如此,文帝才能把這麼大片疆域的全權交給劉閑讓他折騰,畢竟折騰的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七月出京時候,陛下已經明確讓孤想辦法自保了!另外與伊稚斜結盟,陛下的態度也是默許,畢竟遏製住匈奴人的攻勢之後,朝廷已經在計劃重啟和親了。”
把於喜的提議否了之後,一扭頭,劉閑又回應了賈誼的質疑。
“前二十五萬石糧食還有這後一百萬石麥子就以進獻昭君公主的名義給奉出,隻要今年沒有匈奴人入侵到上郡,朝廷就不會有反對聲音。”
別說,這點也算是漢朝的好處,知道自己要什麼,要是大萌朝,劉閑不戰,朝廷上文官就得群起而攻之,什麼怯戰通賊,往死裏整你,若是劉閑去打,又是另一堆文官又得跳出來批判什麼急功近利,浪戰樹敵,總之是裏外不討好。
“那也用不到給匈奴人當馬前卒啊!”
地位最高的九原太守,原侯周亞夫還是不情願的嘀咕了起來,可是這一次,沒等劉閑說話,敬陪末座,當著書記官蛇精小妞韓秀兒就好像打了雞血那樣猛地站了起來。
“這才是好機會!”
“周將軍,您真的了解匈奴人嗎?”
“本侯當然了解!”
和自認劉閑家臣的幾個不同,對於將軍家姬韓秀兒,周亞夫是懟的絲毫不留麵子,滿是傲然的哼道,可韓秀兒懟起他來同樣也是絲毫不留麵子,繼續尖銳的問道。
“那周將軍,匈奴人從漠北到漠南,從遼東到西域,幅員數萬裏,能舉十萬大軍奔襲千裏之外,可當年高祖初出草原,就被冒頓圍困在拜登山上,喪師辱國,隻能以和親請之,而且我漢軍出塞,動則需要糧餉數以百萬級,運糧道上千裏,民夫役工不可勝數,我大漢與匈奴人差在何處?”
“匈奴人以牲畜為田,部族逐水草而居,常年遷徙,攜十萬眾往來穿梭,太過平常,而我漢軍以粟為食,大軍需要食糧而行,而且牲畜較匈奴人缺少太多,所以才需要千裏饋糧。”
“那周將軍,匈奴人怎麼就能做到攜部族長途遠征,隨時補給,他們依賴什麼,必須要如何行進,多少部族牛羊可以養活多少軍隊,戰時匈奴人部族又和主力部隊如何保持聯係補給,我漢軍對戰匈奴時候,怎樣才能也以更少的補給品行更遠的路,又怎麼能打破匈奴人的優勢?這些閣下都知道嗎?”
韓秀兒的語速極快,幾乎周亞夫剛回答完一句,下一句又逼問了過來,這一次,一大堆細節詰問的這莽漢也有如當初受漢文帝詰問的自己老爹那樣,腦門上都禁不住流淌下了一股股的熱汗來,他幹脆也火冒三丈的一敲桌子,惱火的反問道。
“韓姬問了如此之多,那麼韓姬知道嗎?”
“妾身當然不知道,甚至主公也不知道!”
怒了就敗了,眼看著周亞夫羞憤交加的樣子,韓秀兒卻是煞有介事的將玉手伸向了劉閑,滿臉微笑的說道。
“所以主公才學勾踐忍辱負重,甘於以附屬部族身份跟著匈奴人的兩王四部西征,正好這一路上,將匈奴人如何行軍,如何補給,如何偵查,必須依賴的行軍路線摸個幹幹淨淨,為我漢軍借鑒,將來對匈奴人發動全麵戰爭時候提供寶貴經驗!”
韓秀兒唱完了白臉兒,又輪到劉閑唱回紅臉兒來,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微笑,劉閑接過話語,對著被韓秀兒這丫頭噎得老臉通紅的周亞夫又是抱拳重重一作揖。
“周將軍,萬丈高樓平地起,草原不同與我內地爭霸,有著眾多的城池田園,必攻必守之處,咱們學夠賤臥薪嚐膽幾年,忍辱負重積累家當,師胡長技以製胡,準備萬全,再給匈奴人致命一擊,滅此大敵,名揚千古,不好嗎?”
道理都講到這份上了,再抗拒就是胡攪蠻纏了,但是這一次,周亞夫的性格弱點也暴露無遺,太剛直太死要麵子,絲毫不看人情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