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也不知跑了多遠,隻覺坐騎在鞭策下,跑的越來越快,耳旁風聲大作,也顧不得風如刀般,刮在臉上的疼痛,無論將官還是兵卒心裏隻想著跑出去是多遠。
一口氣跑出足有七十多裏,直到發現敵兵尚未追趕,這才止步,朱棣看了一眼陰冷的天空,又見後方空蕩的道路,長籲了一口氣,命令就地休整片刻。
朱棣蓬頭垢麵,鎧甲之上滿是鮮血與泥漬,早已分不清具體顏色,金盔歪斜,顯得異常狼狽。眾將更是滿身鮮血,多處受傷。查點軍兵傷亡,上將戰死二十幾員,兵卒也犧牲了四五萬之眾。
朱棣聞言幾欲暈倒,心裏猶如在滴血。他的人馬來之不易,都是多年募兵“積攢”下來,此次南下竟然死傷如此之多怎能不心疼,無奈隻好命令撤回“北平”
就在朱棣查點兵馬準備啟程時,一直守護在朱棣身旁的張昱,發現淩霄跟程氏弟兄,不知何時竟不見了蹤影,心中大叫:“不好,大哥及有可能故意避開了我的視線,在激戰之中找上了程氏兄弟尋仇
心中為淩霄擔憂之餘,他竟也顧念程氏兄弟的安危來,生怕他們已經不知在何地廝殺了起來。
心念及此向朱棣稟說了此事,朱棣混亂之中的確沒留意淩霄、程樹等人,此時聽張昱提起,再仔細尋找時,果然不見那幾人的蹤影。
張昱自動請命去尋找,朱棣也擔憂幾人的安危,說是給張昱派去一支人馬,卻被張昱拒絕了,朱棣見此也隻得無奈道:“少俠,快去快回,待回北平之後,本王定要重謝少俠”
張昱口說“是”心裏卻是打起了小算盤,此次卷入兩軍之戰純屬意外,他本來頗為痛恨官兵,再見到戰爭的殘酷所引發的慘烈,意識到一個太平天下是多麼難得。
淩霄也曾對他提起,這種內戰誰是誰非,誰又能說清道白,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權勢”二字。此時的張昱心境開闊了許多,當想起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也跟著戰爭一起受苦受難時,他深深有一種無力之感。
暗瞥了幾眼朱棣心道:“做皇帝真有那麼好嗎”想到此處嘴角泛起一絲無奈之色,朝朱棣等人拱了拱手,撥馬朝反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庇護著朱棣的程樹幾人,殺的正激,忽見天快放亮向兄弟幾人使了個眼色,竟撇下朱棣,三人另徑殺出一條血路,以他們的武功造詣闖出營外自是不難。
三人衝出兩軍人馬,又跑了一陣,正要長出一口氣時,突見一匹紅馬衝了出來,馬上端坐一名皮膚黝黑的青年,他手持寒光閃閃的長劍,麵色不善,不是自己躲避的淩霄還會有誰。見此不及多想紛紛催馬,急忙斜穿往林中奔去。
其實淩霄雖一直在朱棣身旁應付著殺來的兵將,眼睛卻不曾離開過兄弟三人身影分毫,忽見三人奪路而逃,便料得他們有意脫逃,若真要讓三人逃走,下次再找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殺父之仇何時能報?
於是也沒向張昱搭腔,也是他有意避開張昱,趁著張昱未加留神催馬追了上去。
這一前一後跑出二十幾裏地,程藤見身後的淩霄似是離他越來越近,心中不禁焦急起來。又跑了一陣程藤發覺身後就一馬一人,那張昱似是並未跟來。
程藤心想:“看來這姓淩的,自恃有把握對付我兄弟三人;到了如今這步田地,想躲又有何用,既如此我們怕他做甚,若傳出去,我們被一個小輩下了戰書,還不敢應戰被他追的四處逃亡,豈不毀被江湖人所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