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汪清水化成的水笙讓陳成很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他雖然不是什麼純情小處男,但是像這種正兒八經的談戀愛他還是頭一遭。大學四年他一直沒有談過女朋友,原因有二,一是他的母校華海理工大學符合侏羅紀公園的建校標準;二是學校裏罕見的幾顆水靈白菜無一例外的被豬拱了。當年他們班上就有四大野豬,橫掃華海理工大學以及周圍幾所高校。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外因。最重要的內因是,陳成做為一個孤兒,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是在他心裏麵其實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自卑,不是很濃但是稍有一點就足以讓他成為一個不敢泡妞的可憐蟲了。
愛情,他渴望過。隻是,當愛情真正擁抱他的時候,他卻像一個十足的愣頭青一樣。打炮的次數多少並不能真正代表一個人的成熟程度,殊不知N多腦殘在十八歲不到的時候,和女人上chuang的次數就已經趕上一個六十多歲活了大半輩子的老頭了。
陳成早就習慣了在KTV裏碰到看得順眼的女人就單刀直入侃價上chuang的爽快;所以,現在麵對水笙這種純粹得不像話的女孩子時,反而會讓他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陳成想轉過身來和水笙說話,誰知他的身體剛一動彈,卻被水笙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一股力氣,執拗的又扳了回去。陳成怔住了,對於水笙突然間使小性子他一時還搞不清楚狀況。
“水笙。”陳成輕喚了一聲。
水笙沒有任何反應,臉頰貼在陳成的肩頭默默的淌著眼淚。
沉默了十多分鍾之後,水笙似乎好多了,身子不再發顫,眼淚也停住了不再流淌。
又過了半晌,水笙才幽幽的開了口:“成哥,你別當警察了,好麼?”
不當警察?
陳成心尖一顫,我真的能不當警察麼?
“成哥,你不知道麼,你出門了之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哪兒也不去,孤零零的坐在窗台上盯著小區門口,就盼著你快些回來,可當我看到你從車裏出來的時候,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心髒不受控製的怦怦劇烈跳動起來。直到你開門進了屋,我聞到你衣服上的血腥味,我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受了。”
暈死,自己衣服上也就沾上了幾滴血而已,這就讓水笙給聞出來了。
陳成無奈的轉過身來,在心裏輕輕歎了一口氣,擁住了水笙,撫著水笙的秀發,強笑道:“嗬嗬,傻丫頭,你看,我這不好好的一點事沒有嗎?”
“不是的,成哥,你在騙我,我知道你今天肯定又是去和人拚命了。成哥,你別當警察了,好麼?”水笙偎在陳成懷裏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不當警察我還能幹什麼呢,難道又去幹回老本行,做一個小混混嗎?”陳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心裏當然明白,他現在已經不可能再做一個快樂的小混混了。
江湖,不是旅館,你有錢的話,把個妞想開房就開房,想退房就退房的。你要是鐵了心想退出江湖,那麼,你就必須付出昂貴的代價。
這個代價隻能是——你的生命,又或者是別人的。
在這個江湖裏,隻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獲得獎勵,死了的人無一例外的會化為一抷黃土,什麼也帶不走。也許,你能像老高那樣,在烈士陵園裏擁有一方神聖的土地,在未來的很多年裏接受人們的瞻仰;但是,更可能的是,你也許會像MARK哥那樣,悄悄的從人間蒸發,在空曠的靈堂,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裏麵,也許其中有一個就是屬於你的。
牌位,我早就已經有了,看來老高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水笙,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會看到你在靈堂裏哭泣,就像賀蘭那樣。
這個瞬間,陳成突然間覺得渾身有些脫力的感覺,他再一次審視自己和水笙之間這段懸在鋼絲繩上的愛情,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成哥,你是在擔心沒工作麼?”水笙不知道陳成心裏這許許多多複雜的想法,當然,也許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了。
陳成深吸了一口氣,揮開了心裏那些讓他自己都覺得恐怖的想法,把水笙摟得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