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多星期之後,G省L市,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陳姐兩個逃犯光明正大的在街上閑逛著。
自那晚從下灣港出海之後,陳成第二天就在J省的K縣上了岸,然後斷斷續續的沿著京廣線一路南下,中間換乘了N多次的汽車火車,耗時一個多星期才總算是趕到了G省。
陳成的老家就在G省,不過他也隻是以前聽父親提起過,這輩子他還是頭一次到這兒來。
為了不讓人誤會自己倆人是盲流,陳成咬牙從僅剩的那不到三百塊錢裏麵,支出了72塊錢在地攤上買了兩套華倫天奴的襯衫西‘褲’,分別換上了。
楊大姐挑的是一件白‘色’的織‘花’襯衣和一條藍‘色’的‘女’裝西‘褲’,很OLL的感覺,而陳成的也差不多。
買了衣服之後,陳成的口袋裏就隻剩下了那二百零五塊錢。看來,倆人就算再省也撐不過半個月了。
至於楊大姐,那就更是一窮二白了。
路過一間燒鴨店的時候,倆人的肚子同時叫喚了起來。
算起來,他倆自從今天早上離開了汽運站的長板凳之後,就一直沒吃東西,一人一個冷饅頭撐到了現在。這時候看到烤得黃燦燦的燒鴨,肚子裏有這種反應倒也正常。
陳成瞥了一眼那櫥窗裏吊著的一隻隻燒鴨,吞了口唾沫,剛想要買,可一看到那掛著的黃牌上寫著地二十八元/斤時,他無奈之下隻得作罷,徑直向不遠處的一輛賣老麵饅頭的手推車走去。
老麵饅頭一塊錢一個。陳成一下子就買了八個。估計他是覺著便宜。就連明天地早餐都一塊業給買了。
等他‘交’完錢之後。才發現楊大姐還流連在燒鴨店地‘門’前舍不得走。他心裏麵頓時冒起了一股無名火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燒鴨。‘門’兒都沒有!
說實話。他也鬧不明白。楊大姐死纏著自己幹啥。
這一路上。他不止一次地要跟楊大姐分道揚鏣。可楊大姐死活不幹。並且丟了句狠話給陳成。說她反正是孤兒一個。也沒什麼地方好去。如果陳成不帶著她。那麼她馬上就到最近地派出所投案。主動向政fǔ坦白並揭發陳成地行蹤爭取個立功表現。
就這麼著。兩人一拖再拖地逃到了現在也沒能分開。
可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逃難還好點,薛青卓留在那套軍裝裏的兩千多塊錢興許還能撐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可帶了楊大姐這麼個大拖油瓶,每頓能有饅頭啃就不錯了,還想吃燒鴨?
別做夢了!
“喏,吃吧!”陳成黑著臉走了回去,塞了一個饅頭給楊大姐,“走了走了,別杵在這兒瞎看了,影響別人做生意!”
楊大姐接過還冒著熱氣的饅頭,低下頭輕咬了一口,卻始終不肯挪開步子,小聲的自言自語道:“我老家也有這種燒鴨,小時候爸媽發獎金地時候就給我買過一回,我記得好像很好吃的。”
楊大姐的話讓陳成聽得一怔,他也想起了自己地童年。他還記得,在他家寧陵那個小縣城裏是沒有這種燒鴨賣的,可是從小到大,每個月到了發工資的那天,父親就會從菜市場裏買回來一隻鴨子,然後自己動手做燒鴨給他加菜。而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這種燒鴨其實是他父親老家特有的一道風味菜罷了。
想到這兒,陳成剛咬到一半地饅頭卻是怎麼樣也咬不下去了,他的眼眶不知不覺便紅了起來。
“哎,美‘女’,來半隻不,哥哥我給你打個五折。”
這時候,一個很猥瑣的聲音打斷了陳成的思緒。陳成轉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燒鴨店的老板看到楊大姐站在他店‘門’口徘徊了這麼久,等前一撥客人走了之後,便跟楊大姐打起了招呼。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這頭‘肥’豬覺著楊大姐生得貌美,才會主動搭訕,要是站在他店‘門’口地是個恐龍,他怕是早就咋呼著要攆人了。
楊大姐聽了胖子的話心裏頓時一喜,抬起頭看了陳成一眼,又看了看那牌價,小心翼翼地說道:“陳成,五折才十四塊”
楊大姐說到半時,發覺到陳成的臉‘色’不太好看了,她就沒敢把話說完。
而那頭‘肥’豬看到楊大姐臉現喜‘色’,想吃又不敢說,同時又再看看陳成捧著個饅頭地窮酸樣,心裏琢磨著該不會是這個美‘女’被騙子給拐賣了吧。一想到這,‘肥’豬豪情頓生,大有立馬就要拯救這個‘迷’途美‘女’的架勢,拍著‘胸’口道:“這位小妹,要不哥哥我送半隻給你嚐嚐,有困難你就跟我說,你也別怕,咱G省人都是活雷鋒。”
陳成一聽這話,哪還忍得住,登時對那頭‘肥’豬怒道:“‘操’,我說你這胖子眼睛往哪看呢?”跟著,他“啪”地扔了一百塊錢到那案板前,不屑道,“給老子稱一隻!”
說實話,如果不是怕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陳成恐怕早就給這頭‘色’豬一頓胖揍了。
胖子當然不會是活雷鋒,看到陳成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馬就蔫了下來,手忙腳‘亂’的幫陳成取了一隻燒鴨往一下,用紙袋裝好後,連同找補的零錢一塊遞給了陳成:“兩斤半,一共62塊,找您38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