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威國公府,柳琇蕊重又見到久未謀麵的親人,激動的淚光閃閃,一家人自有一番親熱歡喜。最受兩府長輩歡迎的自然是頭一回見麵的小易生了,小家夥從高淑容懷中移到李氏,再到關氏及新上任的鎮西侯夫人袁氏懷抱裏,最後連柳敬東兄弟幾個也按納不住湊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抱過抱著掛在胸前的小玉老虎笑得眉眼彎彎的小家夥,笑意盈盈地逗著他說話。
柳琇蕊親熱地一手挽著大伯母李氏,一手挽著娘親高淑容,臉上歡喜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好不容易激動的眾人才漸漸平靜了下來。柳琇蕊望了望進門不久的小嬸嬸袁氏,見她眉目含笑,神情柔和,與當年的清清冷冷截然不同,一瞧便知婚後日子過得順暢和美。
“阿蕊見過小嬸嬸!”她迎上前去朝著袁氏福了福,恭恭敬敬地喚道。
袁氏臉上微微一紅,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親手扶起了她,聲音柔和地道,“平日總聽你小叔叔提起你,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不管怎樣也要到侯府去住上幾日。”
“四弟妹一來便要與我們搶人,這可是萬萬不行的!憑說我們不放人,便是阿蕊自己,想來也不願意到侯府去打擾你們這對新婚夫婦。”關氏笑著打趣道。
袁氏臉上紅暈更濃了,羞得微微低頭再不敢搭話。還是李氏笑著拍了一下關氏手背道,“你這促狹鬼,新媳婦臉皮子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的老這般取笑人家,當年你與三弟不也是這樣?”
柳琇蕊嘴角弧度越揚越大,這般溫馨和睦,又溫情無限的氛圍,她已經許久不曾感受到了,親人圍繞在身邊的感覺,讓她仿佛又回到了當年未出嫁時的日子,她仍是集長輩疼愛於一身的柳家唯一的姑娘。
“怎的不見堂嫂嫂?”她環視一周,不見堂兄柳耀江的妻子陶靜姝,不禁出聲問道。
“你堂嫂嫂前些日子受了些涼,大夫讓她好好靜養。她原也想出來迎你們,可又怕身上的病氣傳給了小易生,小孩子身子弱,最是受不住,故才不能前來,如今還是在她屋裏躺著。”李氏溫言解答。
柳琇蕊先是一怔,繼而連忙道,“如今她身子可好了些?自當年易州一別,我已許久不曾見過她了。還有兩位侄兒呢?如今是在何處?我也想見上一見。”
“那兩個小不安生的,昨日鬧了一宿,今日好不容易才被各自的奶娘哄睡下了,你可不許去吵醒他們。”高淑容搖頭笑笑。
陶靜姝與陳氏先後生下了威國公府新一輩的兩位小公子,兩個小家夥隻相差了一個月,已經十幾年不曾聽到嬰孩哭聲的威國公府,如今每日都是此起彼伏的嬰孩哭鬧聲,經常是二房這邊的小弟弟哭了,過不了多久,大房那邊的小哥哥亦‘哇哇哇’地扯起嗓子,似是在回應一般,讓府裏眾人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柳琇蕊與在場的家人聚了舊,心中始終掛念不曾露麵的陶靜姝,向長輩們告了罪後,便由著大嫂陳氏引著她往陶靜姝院裏去。
“她也隻是咳嗽得緊,許是之前差點小產傷了身子,生鈺哥兒的時候有些艱難,幸而母子平安。大伯母也說了,讓她好好休養一陣子,先將身子養好了再說。”一路上,陳氏低聲將陶靜姝的情況簡略向她道來。
柳琇蕊聽得心中一緊,連忙問,“可有大礙?”
“說大礙倒無大礙,就是身子骨弱些,大夫說過,休養得好了,於將來子嗣亦無大礙。”陳氏出身農家,柳家眾人雖亦是她自小便相熟的,但畢竟身份與當年大不相同,她進門來也是戰戰兢兢了一段日子,幸而這位比她進門早幾個月的嫂嫂處處提點她,讓原擔心對方身份高貴會瞧不上自己身世的陳氏暗暗鬆口氣,再加上陶靜姝性情柔和,待人體貼周到,讓她心生好感,兩人又同是新媳婦,一來二往的倒也處出幾分感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