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牧眉頭一鎖,走到矮凳前緩緩坐下:“也就是說,那名叫黃沅的道友已經形神全滅,並且她的法術都轉移到了白霧的精魂中。她會什麼法術?”
“黃沅還沒有修出自己的法術,隻有天生能力,語形術。”
川子在成牧的示意下也坐在矮凳上。
“就算是戶道的戶賢呂周,用能夠查出他人法術的‘溯源’對文道中人逐一探查,也查不出真凶。”
恐怕白霧是個帶腦子的殺人犯。
成牧雙眸一凜:“你覺得這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
川子的語調更加低沉,眼中露出濃重的思慮:“應當是故意為之。它一向十分謹慎,之前殺了靈獸後,便埋入土中,屍身多達四十……”
“四十多靈獸被殺,農道居然不上報?”成牧大驚失色。“之前聽你說起這事,我還以為是死了幾隻,所以才瞞住了。”
川子神情沉重地搖搖頭:“就是因為這個,我們才不敢聲張。此事肯定沒有那麼簡單,來乾元穀負責飯食的農道中人必有知情者。”
“那這件事現在對外是什麼說辭?”
“自然不好明說是奪靈術,隻說黃可能被混入中州的妖人所害。”
成牧無奈地扶扶額頭,心想妖人在這件事上確實挺無辜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套說辭聽起來還蠻熟悉。
“農道眼下在乾元穀的都有誰?”
川子低頭想了一會,道:
“一應事務都由農士魏潛心掌管,除了在有悔崖下照管靈獸和靈植的幾名二階間植和三階行孫,剩下的都是被文道世家專門請到府中負責菜品的一階庖丁。
這些四階以下之人全部都是登名在冊的,是雖然獲得特許,從有實嶺到了這裏,但行動處處受限,不可能到處走動。”
“傅家有嗎?”
川子搖搖頭:“傅家的一名偶人曾經是農道庖丁,故而沒有另請他人。”
成牧心思一動,既然其他人不能胡亂走動,那這位叫魏潛心的農士嫌疑就最大了。
他一定知道些什麼,也一定跟白霧有關係。
既然白霧奪靈是有預謀的,那就有動機,比起那些隨機殺人者來說,目標更加明確,隻要自己不成為目標之一,應該能躲過此劫。
可是,它奪靈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成牧閉起眼晃晃腦袋,決定把這些想不出來答案的問題先放一放。
還是跟今天一樣,等著川子給自己帶林非辰那裏的最新進展,這樣比較不費腦子。
他隨意地擺了擺手:“看來傅家還算比較安全,不管白霧為了什麼,反正我們別去硬碰硬,奪靈術來了,讓法術高強的文賢、文士們打頭陣。
咱們這種小人物,最重要的就是了解一手消息,沒事別瞎摻合。”
川子聽得一愣,很快低頭應是。
屋外夜幕低垂,浮耳獸“咩咩”地發出想要加餐的美好願望。
兩人重新回到院中,川子仍舊有些不放心,走到院子正前方,展開雙臂,緩緩畫出一道棕色輝光,在胸前合攏。
一個棕色空心圓球出現在成牧眼前。
“起——”
川子低喝一聲,雙手一展,圓球變得越來越大,將整座小院罩住,很快消散無形。
天邊傳來一陣沉悶的冬雷聲,雨滴淅淅瀝瀝地落下,很快夾著蕭瑟冰冷的風呼呼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