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牧帶著陳三隱在一片陰影下,等剛才哭喊亂跑的穿甲兵們徹底消失不見,才躡手躡腳地翻身出牆。
陳三見四周無人,貼在牆下拉住成牧道:“小哥,俺得回去了,就此別過!”
“陳三哥,多謝你助我拿到赤金文氣。”
“哎,你早點拿走,俺早輕鬆,再熬一陣子就能回青州老家了。不多說了,告辭!”
他警惕地左右張望,順著牆根往另一頭快步離開。
成牧沒有停留,迅速奔到約定見麵的地方,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
難道他們被困住了?
他望向玉門關上巡邏的兵士,發現他們並沒有什麼異樣,關隘內也沒有傳來奇怪的動靜。
就在這時,甲字號的聲音突然傳來。
“小牧,石頭下有東西。”
成牧低頭一看,一張不斷閃動著白色輝光的字條被壓在一塊石頭下。
他趕緊拿起來,上麵寫著一句簡短明了的話:“見字速回大牢,夜。”
是小夜留的字條!
原來他們是先回去了。
成牧鬆了口氣,瞄著身子,從黑暗處一路往孤城奔去,躲過巡邏的兵士,下到大牢中,往關押自己的牢房急急走去。
他越走越覺得奇怪,不知怎的,原本暗黑無光的大牢此刻燈火通明,一股緊張肅殺的氣息彌漫其間。
再有一個轉角就到了。
他小心地從牆角探出腦袋,往關押自己的牢房一看,林非夜他們都站在裏麵。
但是外頭卻立著七八個嚴肅的穿甲兵,他們左手拿著火把,右手扶著大刀,沉默無聲地簇擁著一名手持文卷的長袍書生。
長袍書生轉過頭,目光捕捉到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成牧迅速縮回去,心中卻大吃一驚。
怎麼會是他?
“王昌齡掌書記,還不出來!”
長袍書生沒有表情地說道。
哎,原來我在幻境裏是王昌齡啊。
成牧無奈地搖搖頭,瞬間換上一副陪笑臉,走到他麵前恭敬一拜:“談判官,你是什麼時候到的?一路過來辛苦了!”
手持文卷的長袍書生談巍冷哼一聲:“你還知道我辛苦,能不能安分一點!”
他本想質問成牧為什麼甩掉麻雀,但又覺得這樣說容易顯得自己的追蹤術沒學到家。
畢竟自己在教院是個掌事,提這些多沒麵子。
他撇撇嘴,將手中的文卷抖開,念道:“張節度使有令。”
眾人連忙低頭聽令。
“王昌齡掌書記和其他幾位都是我派去探敵的,把他們抓起來做甚!
王掌書記遵密令行事,他做了什麼,不要問!把他們速速放了,明日晚間還有席麵,給我好好送回來吃席!”
穿甲兵們口中急道:“是是!我等太魯莽了,沒查清楚各位掌書記的身份,恕罪恕罪!”
談巍將文書送到其中一名兵士手中:“罷了,也是他們沒說清楚。”
穿甲兵們擦了擦臉上的汗,恭恭敬敬地開了牢門,請林非夜他們出來。
五人恢複了平日裏鬆快的神情,跟在談巍身後出了大牢,坐上一輛早就套好的馬車,往涼州城趕去。
傅丹楓見馬車走得頗慢,忍不住悄聲道:“我們駕雲回去快多了!”
談巍甩過去一個銳利的眼神。
他隻好閉上嘴,過了片刻又忍不住問成牧道:“小牧啊,你去哪裏了,怎麼過了這麼久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