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牧無奈道：“我找它就是為了吃。”
甲字號像一個操心到稀碎的老父親，喋喋不休地數落道：
“你又沒有味覺，吃它幹嘛，還不如趁著現在聞不到也嚐不出味道，多吃點惡心的菜品，提升靈力要緊！
一天天的，不知道幹些正經事！”
成牧隻好扶扶額頭，用沉默對抗它無人匹敵的叨叨功。
川子忍住笑，細細辨認了一會，道：“確實與羅子果十分相似。”
成牧立即來了精神：“乾元穀裏有嗎？”
“南山下有一株。”
聽見梨樹在南山下，成牧覺得很是安心。
南山上有南山閣，那裏又與教院和街市很近，肯定安全得很。
見天色尚早，他對川子道了句“我去去就回”，轉身出了小院，向南山快步奔去。
到了南山腳，他卻始終沒有望見梨樹的影子，一直繞到山的另一側，才遙遙看見一株粗壯的大樹獨自立著，枝椏上還結著些許黃燦燦的梨。
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他滿意一笑，邁開大步走到梨樹下，這才發現梨樹比自己想象中要高大得多，僅剩的一些梨遠遠掛在上頭，須得飛上樹枝才能采到。
“袍子，幹活了！”
他將白袍一拍，兩袖展動，輕盈地躍起半空，落在果子最多的那處枝椏上。
來都來了，不如多摘一點，反正文道中人都不吃這些沒有靈力的水果，白放著也是浪費。
他右手攤開，神識默念道：“布包。”
一隻窄口布包頓時在他掌中化形而出。
他將布包斜挎在肩上，哼著小曲采梨裝袋。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早該拿回了知覺，怎麼半個月多到頭來，還在教院裏浮沉……”
“小牧，別唱了。”甲字號突然悄聲說道。
“怎麼，嫌我唱歌難聽？嫌我歌詞不押韻？你瞎改的詞也不押韻啊！”
成牧用力扭下一隻大肥梨，正要放開嗓子大唱特唱，施展魔音震懾震懾這隻爹味十足的凡爾賽蟲，卻聽見它迅速道：“有人來了。”
誰會來這裏？
我大大方方在摘梨，有人來就來唄。
他不甚在意，繼續幹活。
“你最好躲躲，其中一個不是人形，好像是……一陣霧氣。”
白霧？！
成牧神色一凜，瞬間收回手，幾個騰躍後，藏身在梨樹最高處，又見葉子稀稀拉拉，根本蓋不住自己，他抬手一揮，默念道：
“一樹梨花壓海棠。”
頃刻間，梨樹枝頭綻放白花萬朵，將身穿白袍的成牧遮擋得嚴嚴實實。
成牧鬆了口氣，但很快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剛才為了遮住自己的衣袍，沒有用綠葉而是用了顏色相同的梨花，但情急之下忘了如今已是寒冬，不管哪裏都不可能開梨花。
他正要換句詩，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來不及了！希望他們對梨樹啥時候開花一無所知吧。
雖然成牧嘴上說著碰到白霧就溜之大吉，但真的遇上了卻怎麼都掩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白霧在文道大行殺戮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我的後半生都要在文道裏過，不早點解決了它，我住著也不安心啊。
我就悄悄地瞄一瞄，不出聲，看看到底是誰在作妖殺人，說不定還能給林非辰他們幫上忙。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打定主意，他輕輕撥開枝杈，向樹下望去。
幾個呼吸後，梨樹下出現一個人影，一團白霧在那人麵前忽隱忽現。
那人對著白霧拱手一拜，恭敬道：“不知風神今日找小人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