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林的臉色難看得不行。
按照他本來的計劃,成牧在冰火牢中鐵定熬不過兩個時辰,等到那時再請侯明出手,主仆兩個一並解決。
傅望明突然來這麼一出,明顯就是要保那小子的命,完全攪亂了自己的大計。
這荒野之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竟然勞動先文聖大弟子親自上陣保他?
他想不明白,但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勸傅望明不要入獄,隻好拿眼瞥著莊彥之和林非辰,希望他們能開口勸住傅望明。
莊彥之沒有搭理他,林非辰更是看都沒看他一眼。
雖說兩人方才沒有料到傅望明主動要求入獄,但很快又恢複平靜,仿佛約定好一般。
在場中人隻有談巍、傅丹楓和林非夜最是著急。
傅望明見他們三人馬上就要開口相勸,立即道:“談掌事,帶丁隊五人離開。”
傅丹楓急得大喊:“爹,那是冰火牢!小牧不能去,你也不行!”
“帶下去!”傅望明厲聲喝道。
談巍哭喪著臉,但又不敢違背師命,隻好將他們五人帶出小院。
院子裏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半,林非辰看了一眼川子,道:“川先生並無過錯,左聖尊為何帶他來?”
左思林嫌棄地撇了川子一眼:“這偶人是成牧所收,主人做過什麼事,難道他會不知道?”
“左聖尊的意思是,明日也要傳他問話?”
“那是自然。”
“既如此,川先生今晚便送到南山閣的地牢裏關著,若是跟成牧一同入了冰火牢,恐怕明日就無法傳他問話。”
左思林麵色一緊。
他把川子扣來,根本不是想問話,而是為了等成牧一死,即刻便安排侯明動手,免得夜長夢多,又生出什麼別的事端來。
這林非辰看著年紀輕輕,不言不語的,沒想到鬼主意比他那個死了的老爹還多,故意先問我扣下左川的原因,再說要把他帶走,怕是早就想到我有這般計劃了。
左思林思忖了片刻,發現一時之間也無法找出理由繼續扣住川子。
畢竟自己眼下身在乾元穀,是他林非辰的地盤,將來兩個道派之間還要往來,不好鬧得太僵。
他哼了一聲,沒有阻止。
成牧全程圍觀了大佬們的你來我往,幾人間明爭暗鬥之精彩,差點讓他忘了自己正在生死線上掙紮。
林非辰果然有未來文聖的風範,跟自己關係這麼好的傅伯伯都要遭罪了,居然還這麼處變不驚。
不過有他在外斡旋,有傅山長陪我入獄,估計我跟川子這兩條小命倒還保得住,隻是恐怕要吃點苦頭。
算了,能留住命就行,傷口什麼的,花點時間總能養回來的。
大不了疼的時候讓袍子飛遠點,讓我重新回到沒有觸覺的狀態裏。
這麼想想,突然覺得沒有知覺居然還有點好處。
“傅山長,請。成牧,跟上。”
莊彥之的話讓他回了神,抬頭看見傅望明正站在門口等他,他連忙小跑幾步,跟著一前一後地出了小院,來到南山閣。
林非辰對左思林拱手道:“川先生我就帶走了。”
左思林沒有回答,盡管他有滿肚子的不爽,卻無處發泄。
成牧對川子點點頭,把人交給林非辰,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莊彥之帶著他們繞到南山閣的北邊,那裏是巨石堆疊的山崖,崖壁下有一扇隻能容兩人並排通過的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