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用手指撥弄了幾下那些風幹了的靈花靈草,又拿起來湊近聞了聞,搖頭道:
“沒有什麼奇怪的,都很正常。這副靈茶是南山閣專供的方子,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成牧招呼他坐下:“你還記得丁隊有一名女修習者嗎,她叫尤未雪,這個靈茶方子是她母親的。
前幾天我從張家報館出來,剛好碰見尤夫人,發現她和我的另一位隊友王隨的母親關係很好,而王家管著一間藥鋪,尤夫人用來擦臉的藥有一味非常難配,是王夫人幫忙找到的。
今早我去吏選司查人,想看看有哪些人每月會在固定日期告假,結果一無所獲,但是發現尤夫人每月二十七日都不會去南山閣送靈茶。
晚上我用詩以明誌探查過毛羨的記憶,發現他也是在每月二十七日會消失整整一天。
我覺得這不是巧合。”
川子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神情:“你是說那位尤夫人很有可能就是風神?”
成牧點點頭:“對,她長得也有幾分異人的樣子,鼻子很高,眼眶比旁人更加深邃。你說靈茶裏的這些花草有沒有可以用來做成塑顏水的?”
“沒有。”川子的語氣非常肯定。“我剛才忘記告訴你,這個方子本來就是尤家的,七道初立時,尤家就已經開始給南山閣送茶。
到了這一代,本來這筆生意應該是尤峰接手的,他曾經是南山閣的文士,但不知道為什麼,十幾年前突然離開了南山閣,去邊境遠遊。
等他回到家中後,才發現族中兄弟已經瓜分了把這筆生意,還要把他逐出家族。
後來元聖尊知道了這件事,親點尤峰給南山閣送茶,尤家舍不得南山閣這筆生意,才把這活分給尤峰。
他的夫人我見過,之前沒有想這麼多,今天你一說,我的確覺得她的長相有幾分異人的神態。
可是尤峰夫婦給南山閣送了十幾年的茶,那時也並沒有奪靈邪仙,會不會真的隻是巧合?”
聽完川子的話,成牧心中原本對尤夫人很有可能就是風神的推測動搖了不少。
如果說尤家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開始給南山閣送茶,那麼她的確沒有絕對的理由去做這個風神。
退一萬步,假設她真的就是風神,那她修奪靈術又圖什麼呢?
掌控乾元穀?
可是她在這裏有丈夫有女兒,生活也算幸福美滿,除非跟文道有天大的仇,否則何必鬧這一場?
但是她告假的時間又跟風神使用塑顏水的日子對得上,哎,想不通……
成牧低頭思忖了片刻,問到:“西漠異人跟中州有仇嗎?”
“從未聽說有仇怨。西漠一直由利銀奇族統治,族長之位以血緣傳承,如今的族長是琳菲公主,她一直沒有孩子,不知道將來會把位置傳給誰。
不過,在琳菲公主之前,利銀奇族曾經發生過一次動亂,原先的族長莎然公主,也就是琳菲公主的親姐姐,被自己的叔叔維斯以叛族罪殺死。
後來他做了十幾年的族長,接著又被琳菲公主以弑上罪殺掉,算是給姐姐報了仇。”
哎,好複雜的家族紛爭啊。
成牧連連歎氣:“那個什麼利銀奇族也太混亂了吧,不過,聽來聽去,感覺跟我們中州確實沒什麼關係。莎然公主的叛族罪是怎麼回事?”
“這個是西漠的隱秘,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猜這肯定是那位叔叔自己想當族長,找了個借口殺人罷了。”
川子點點頭:“倒是很有可能。”
成牧看著攤在長桌上的靈茶,緩緩道:“尤夫人到底是誰,我們還是要查清楚,後天丁隊五人就會來院子裏聚餐,你也留下,到時候我有個問題要問王隨,你得幫我聽一聽。”
川子低頭應是。
接下來的一天裏,兩人在小院中忙忙碌碌,鋪桌擺椅,稍加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