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文賢莊彥之親自趕來給成牧定了罪,周邊圍觀的修習者們更加義憤填膺,對著眼前這個荒野少年破口大罵。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我們乾元穀供你吃喝,還讓你去了教院修習法術,你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成牧!你奪靈殺人,心思都用到這些陰邪手段上去了,就你這樣的人還寫書撰文?你配嗎!”
“道友們,我們從今往後還是別看他那部《異界見聞錄》了!通不過幻境試煉又如何,總比把錢都白白送給這等邪佞之人要好!”
“說得對!還有那篇《靜心說》,寫得什麼亂七八糟的,靜心就能體悟法術精妙?呸!”
“莊先生,此人大逆不道,留在我們乾元穀將來必有災殃,還請南山閣主持公道!”
“請南山閣主持公道!”
“讓成牧身死神滅!”
“讓成牧身死神滅!”
一陣陣山呼海嘯般的斥罵環繞著成牧,他冷眼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修習者們自以為正義的神情,誣陷自己那名文士陰險的嘴臉,還有莊彥之眼中若隱若現的嘲諷。
沒有人詢問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沒有人質疑為什麼在自己進入乾元穀之前就已經有了失去靈力而死的靈獸。
沒有人質問其中的疑點,更沒有人關心真相到底如何。
他們隻想抓住一個人發泄他們修習困難、生活艱辛的情緒,而自己就是那個人。
成牧想開口為自己大聲辯駁,卻突然發現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
怎麼回事?
他努力使了好幾回,除了無聲的辯解一無所有。
他說不出話了。
莊——彥——之!
他憤怒地看向昂首站在自己麵前,道貌岸然的莊文賢,他投來一個輕蔑的眼神,仿佛在說:“你不是最伶牙俐齒,極其擅長爭辯嗎?封了你的嘴,看你如何為自己辯駁!”
成牧胸中燃起滿腔怒火,但一次次催動靈力卻失敗的嚐試,讓他全身的麻痹感更加強烈。
莊彥之走到他身邊,輕笑一聲:“別試了,既然我設了這個局,自然做了萬全的準備。
成牧,你何必鬧這一出?放心,年前就會讓你走的,今年的事,沒必要留到明年再做,你說是不是?”
說完,他不顧成牧的掙紮,走到圍觀者麵前拱了拱手,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諸位!元聖尊仙去之前,力保這荒野之人入乾元穀,為的就是想幫他洗脫身上那些陰邪狠辣的手段。沒想到,教院對他悉心栽培,萬般調教,還是沒能讓他歸正返本。
如今想想,為了相助這樣一個邪惡之人,居然害得我們乾元穀裏一名年輕有為之士身死神滅,實在令人後悔!痛心!
明日我便將他送入冰火牢,以冰火之刑讓他償命還債!”
“好!就該這麼做!”
“成牧,你是罪有應得!”
成牧坐在一聲聲接連不斷的痛罵中,冷眼看著周遭的一切,仿佛這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圍觀的修習者們見狀更是憤怒難當。
有人掏出了那篇《靜心說》,淩空點燃燒盡。
有人把《異界見聞錄》一頁頁撕碎,扔在地上狠狠踐踏。
殘缺的書頁包裹著眾人的斥罵紛紛揚揚地落下,成牧卻在這一片跟自己有關的憤怒情緒中顯得格外冷靜。
這些人的所作所為,難道當不起一個“惡”字?
他們看似義憤填膺,為了正義又是唾罵自己,又是毀書燒文,但這樣毫無理智,隻知道發泄情緒的做法,又哪裏看得出他們自詡為善者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