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辰的話讓莊彥之眉頭大皺。
他本想借機解決了林非辰,再帶走成牧強行融合灰銀文氣,可是鎮安司的人一來,當著這麼多修習者的麵,自己就不好動成牧了。
他的眼神變得狠辣,心中對林非辰破壞自己計劃的忿恨越來越重。
掃了一眼歪在地上的成牧,莊彥之咬著牙道:“既然案子已經交給了鎮安司,我自然不會多管。林賢侄,比試的事,我看還是盡快解決的好。”
林非辰微微頷首,走到成牧和川子身邊,低聲問道:“可還支撐得住?”
成牧努力點了點頭,很快又搖頭,意思是說“我沒事,但你不要答應跟莊彥之比試。”
“不比的話,就等不到鎮安司的人過來了。”
林非辰語調平靜,但坐在地上的兩人卻從這短短的一句話裏,聽出了千溝萬壑。
鎮安司昨晚帶出去的人少說也有幾十人,如今全都中了迷障昏厥不醒,要讓他們清醒過來,奔到此處說明真相,又或者以查案的名頭帶走成牧,肯定都需要時間。
如果林非辰不答應和莊彥之比試,那麼成牧馬上就會被後者帶走,到時候真相如何,還不就是莊文賢說了算。
由此看來,今日他們二人無論如何都要比一場了。
林非辰四下裏看了看,發現不遠處有一座低矮平闊的台子,南北市街專門造出來,給年節時擺花燈用的。
他走到台子上沉聲道:“莊先生,在此處比試,如何?”
莊彥之扯了扯嘴角,跟著上了台。
台子迅速被修習者們圍住,他們雖然滿心激動,但全都屏氣凝神,一言也不敢發。
大雪過後雖然無風,但化雪的寒意卻一層一層地湧上來,和台上兩人越來越濃重的肅殺之氣融合在一起,仿佛空氣中都流露著刀槍斧劍的凜冽鋒芒,一不小心就會被劃傷。
“林賢侄,請出招。”
林非辰沒跟他客氣,右手一翻,語形出一支毛筆,筆尖上凝聚著奪目絢爛的白色輝光。
他抬腕在空中走筆如飛,眾人定睛看去,隻見他迅速地寫出一篇不過幾百字的年節賀文,看上去平平無奇,不像是能夠用來比試的法術。
川子眉頭一皺:“撰寫術?糟了,我記得他說過,最近乾元穀裏公務繁多,實在抽不出時間來修習新的法術。莊彥之真是陰險,偏偏挑了這個時候比試。”
他思忖片刻又道:“不過撰寫術雖然威力不強,但想要破開卻很不容易,拿來拖延時間是最合適的。”
話音剛落,成牧就看見林非辰用筆在字句上輕點幾下,字句立即像是成活了一般,一字生二字,十句生百句,頃刻間組合出成千上萬篇沒有重複的賀文,在台子的上空熠熠閃動。
“方寸術,出——”
林非辰大喝一聲,原本撰寫文章的毛筆淩空騰起,霎時間化作刺眼的亮光,投射出無數條用靈力凝聚成的絲線,將莊彥之緊緊包圍。
一片白光大作後,緊密纏繞的絲線和千萬篇賀文頓時消失不見,而莊彥之卻突然開始在方寸之間行走轉動。
他邊走邊抬手,握著一支筆,在空中點來點去,像是在虛境中破解著什麼。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其中一人抖著嗓子道:“兩、兩個法術竟然還能同時使用?”
“撰寫術何時變得如此強勁?”
“原來林先生的方寸術是這般精妙,今日真是打開眼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