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當成牧走進被臨時用作七聖大會舉辦之地的議事堂時,看到的是三張麵帶慍色和兩張平靜無波的臉,隻有武聖陸煙客依舊保持著和煦的笑。
七聖大會並不對開公開,每位聖尊也隻能帶一名親隨偶人入內,等成牧落座後,跟在他身後的川子用法術封住了議事堂的大門,阻斷了將前來觀看七聖風姿的修習者們的視線。
沒等陸煙客開口說些“歡迎大家參加七聖大會”之類的場麵話,從進入乾元穀開始就臉色難看的沐清和衝著成牧質問道:
“你身為文聖,居然胡亂更改中州法規,到底想做什麼!”
成牧沒有一愣也沒有大吃好幾驚,他早就知道今天這幾位是來者不善。
他端起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我想做什麼顯而易見,舊法規不適用了,換一下,我覺得挺好。”
“你!”沐清和沒想到他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人,又是新上任的聖尊,麵對六聖時,居然不卑不亢,完全沒了當年卑躬屈膝的樣子。
“成牧!你一個黃口小兒,怎敢對我等如此傲慢!”
“我從來沒有用傲慢的態度對待你們。”成牧放下茶盞,“沐聖尊,我們都是一派之尊,你一過來就對我用上質問的口氣,是把我當成你的下屬了嗎?”
沐清和憤怒地一甩衣袖,轉頭看著陸煙客,急切道:“陸首尊,成牧他如此無禮,還在文道中隨意更改法規,把當年元聖尊留下的規矩通通推翻。我們中州豈可容這樣的人胡作非為?”
陸煙客還是一副含笑的樣子,語氣和藹道:“沐聖尊稍安,我想成聖尊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因由,諸位不妨一聽?”
見首尊開口為他說話,沐清和隻好閉口不言,卻時不時用嫌棄的目光瞥著成牧。
成牧暗自冷哼一聲,心想這位樂道來的沐聖尊看著不過才二十五六歲,又是七聖中唯一的女聖尊,果然比其他人要傲嬌不少。
隻是她到底為什麼這麼維護中州法規?
難道我推出新法規之後觸犯到她的利益了?
不對啊,樂道在乾元穀裏的樂館雖然生意不好,但因為歌舞和樂器這些需要極強的藝術訓練,文道中人一時半會也替代不了,按理說,對她的影響也不大啊……
他有些想不通,低著頭保持沉默。
見他久久沒有開口,陸煙客出言催促道:“成聖尊,你是怎麼想的,不妨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我剛才在想,沐聖尊為什麼這麼反對我推出新法規。”成牧回神道。
沐清和滿心不爽地白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我能明白舊法規的苦心,想讓各個道派發揮所長,讓每一個修習者都能根據自己的法術找到一份合適的活計。”
成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雖然大家出生在不同的道派,但並不代表他們天生就對自己的道派有絕對的認同感。”
沐清和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沐聖尊,你修習的是歌舞還是樂器?”
“……瑤琴。”
“你是天生就喜歡瑤琴,還是在日複一日的修習中選擇它作為自己的法器?除了瑤琴,你沒有別的愛好?比如好看的首飾衣裙,秀美的湖光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