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吃一驚。
彭黎?
怎麼會是他?他為什麼要打聽案情進展?
彭黎的夫人死了,他算是苦主,如果我等查出真相,自然會告訴他,又何必找人來偷聽?
成牧麵色低沉,心中的懷疑隱隱升起。
“彭黎為什麼要你過來偷聽?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跪在地上的衙役哭喪著臉,抬手扇了自已一個大嘴巴:“怪我被這大宅子蒙了心!他說隻要我能每天告訴他案情的進展,等這樁案子結了,他就把宅子送給我。”
成牧眉梢一挑,驚訝道:“死過人的宅子,你也敢住?”
“我家裏前段時間鬧鬼,找人一算,說是我們被厲鬼纏上了,必須得去另一處死過人的宅子裏住上五年,才能擺脫這個鬼。”
成牧冷笑道:“你家剛出了鬧鬼的事,這邊就死了人,彭黎又突然找上你,還真是巧啊。”
衙役猛地一驚,臉上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顫顫抖抖道:“老爺的意思是,我家鬧鬼和彭黎有關?”
“恐怕那位給你算命之人也是他安排的。”
“這這這,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啊?”
成牧抬頭掃視院子一圈,眼神裏露出淩厲之色:“為什麼這麼做?找他來問問不就知道了。他跟你每天都通消息,肯定安排了見麵地點吧?”
衙役點頭如搗蒜:“就在北城門腳下一處荒草叢生的地方。”
“什麼時辰見?”
“亥、亥時三刻。”
晚上十點四十五分啊。
成牧望了望天,頭上一片豔陽高照。
“時辰還早,不如先回衙門,等天黑了再出去。”
武道潘陌點點頭,伸手抓住那名衙役,不讓他有逃跑報信的機會。
眾人又在房間裏搜查了一陣,發現除了滿屋子不同樣式的琴,再也沒有其他線索。
成牧正準備帶眾人回府衙,卻看見工道齊漫皺著眉頭蹲在院中的雜草叢邊。
“齊公子,這些雜草有什麼異樣?”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異樣。”齊漫站起身,指著幾株枯黃不堪的雜草道:“即便我並非農道中人,但也知道草植是最容易生長的。可是成聖尊你看,此處連這些草植都存活不了,何況人呢?”
“詳細說說。”
“我方才一進這院子,就覺得異常幹燥,院中除了這些將枯未枯的草植,什麼花草樹木都沒有,感覺上也比其他地方冷了許多。彭氏夫婦能給王府彈琴,想必收入不菲,為何要挑這麼一個住起來很不舒服的地方?”
成牧緩緩點頭,語帶深思般地說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彭黎跟他夫人感情很好,無論如何不會讓夫人受苦,住在這麼不宜居住的地方。
種種跡象都能說明,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有問題,我猜彭黎和彭夫人的恩愛或許是演給外人看的……”
一句話還沒說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們二人身邊的樊敬卻突然舉著那本曲譜開口道:“字跡娟秀,輕盈飛動,當為女子所寫。”
什麼意思?
我們在討論案情啊,你怎麼分析起字跡來了?
況且剛才我們已經發現這本曲譜上的曲子都是彭黎寫的,彭夫人隻是批注而已。
成牧百思不得其解,樊敬卻把冊子交在他手中:“你仔細看看。”
“這……”
成牧隻好低頭胡亂掃了一眼翻開的冊子,一看之下才明白樊敬為什麼這麼做。
那一頁的邊緣處所記的是這篇曲譜的編寫因由,跟剛才見到的一樣,也是彭黎耗費心思,為夫人精心譜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