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雲台。
一名樂士疾步匆匆地跑進議事堂,對端坐在上方的沐清和拱手一拜:“聖尊,近日翰如湖裏出了件怪事。”
“你說。”
“有不少修習者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種通身碧綠的蟲子,此蟲能言善辯,幫他們做生意、招攬主顧,甚至吵架拌嘴。”
沐清和放下茶盞,眉頭微蹙道:“是不是跟成牧掛在脖子上的青蟲長得一樣?”
“正是。”
“啪!”
沐清和在桌麵上用力一掃,茶盞頓時摔落,碎成幾片。
“好你個成牧,如此大膽,竟然敢在我翰如湖裏生事,教唆樂道修習者們違背中州法規,公然贍養靈獸!要是被左聖尊知道,我這樂道聖尊還做不做了!”
她怒氣衝衝地吼道:“去把他給我帶來!”
樂士一臉糾結,遲疑片刻後道:“聖尊,成牧他雖然不管事,但好歹也是文道聖尊,我們要是去捉他,於禮不合……”
“沒用!”
沐清和噴出兩個字,雙手緊緊握拳,氣得咬牙切齒。但她知道樂士說得沒錯,自己和成牧是平起平坐的關係,就算派人去請,也未必能請他過來。
“聖尊,文道的人我們動不了,但我們翰如湖裏的人自然是可以管束的。”樂士小心翼翼地出著主意。
“你的意思是,把那些擅養靈獸的混賬們都扣在牢中?”
樂士點點頭,大膽道:“我們隻要把這些人都捉來,用些手段審問審問,他們自然會乖乖招出這些青蟲的來曆,到時候想拿下那位成聖尊,就不在話下了。”
沐清和冷笑一聲:“這個法子倒也可以一試。不過把他們扣進去之後,不要用那些淩厲手段,嚇唬嚇唬便罷了。我可不想跟左思林一樣,落下一個手段狠辣的名聲。”
“是!屬下明白了,請聖尊放心,保管叫他們全都說出實話。”
樂士領命出門,很快帶了一隊人來到到南北市街,隻要看見脖子上掛著青蟲的修習者,便不由分說地帶走。
一天之內,五十多名修習者被扣在觀雲台的牢獄中,一時間翰如湖裏人心惶惶,那些領養了傳音蟲之人也不敢將蟲子隨意帶出門。
大牢內,樂士們本想將傳音蟲和他們的主人分開關押,卻沒想到堆放在一處的傳音蟲們簡直吵翻了天。
它們本來各自為政,說起話來都是從自家主人的角度出發,眼下傳音蟲們齊聚一堂,又陷在了牢獄之中,心中頓時湧起捍衛家族的責任感,對準那些扣押它們的樂士張嘴就是一通狂轟濫炸。
整個大牢裏簡直不得安寧,就連身在觀雲台裏辦公的其他樂士們,也隱隱約約覺得今日不知為何甚是吵鬧。
大牢中樂士們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眼看傳音蟲們休息了片刻,又要振作精神大罵特罵,讓自己根本無法審問修習者,隻好把它們送回各自的主人身邊,嚴加管束。
審問終於順利開始,一名女修習者被帶到一間昏暗的審問室裏,端坐在對麵的樂士嚴肅地盯著她,讓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說!這蟲子是哪裏得來的!”
“我,我,蟲子是我撿的,撿的……”
女修習者的聲音如蚊子般小得讓人差點聽不見,樂士晃了晃手中的刑具,威脅道:“靈獸也能撿到?蒙誰呢!再不說實話,你覺得你的雙手以後還能撫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