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翰如湖裏最為熱鬧的餘家樂坊此刻也結束了一天的營業,安靜異常,隻有耳力極其靈敏之人才能聽見南北市街上微若不察的跳躍聲。
“啪嗒——啪嗒——啪嗒——”
兩隻震音蟾背著小小的包裹,敏捷地穿街走巷,向著早就打聽好的地址奔去。
蹦躂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它們遙遙望見一座不起眼的宅院,裏麵隱隱約約透出隔音罩的光影。
雄蟾麵露喜色,悄聲對老婆道:“就是這裏了,隔音罩肯定是用來罩住那些喳喳個沒完沒了的蟲子。”
“那我們馬上就進去?”
“直接進去誰會信我們,得想個辦法才行。”
就在兩隻蟾躲在院子外商量對策的時候,坐在自己房間裏的成牧打了個哈欠,強忍睡意聽完了川子關於這個月的收支情況。
為了早點排完新寫的《單刀會》和《牡丹亭》,他已經接連五六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今天就先說到這裏吧,我看這個月賺的錢比上個月翻了幾乎一倍,估計翰如湖裏的修習者們手裏都有不少錢,才會到處消費。”
“的確如此。”川子把賬簿和裝錢的木匣子收好,“如今他們幹活賺錢的態度變得積極很多,聽說上交給觀雲台和其他道派的稅都補足了。”
成牧驚訝道:“難道以前經常欠著?”
川子點點頭。
把好好的一個道派管理成這個樣子,也不嫌在其他道派麵前丟臉,沐清和,真有你的。
“那就先這樣吧,我太困了,睡覺去。”
成牧擺擺手,打了一個老長的哈欠,站起身一頭撲進床榻。
“啪嗒!啪嗒!”
兩個響亮的聲音突然從院子裏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翻牆而入。
成牧立即從床上抬起頭,沒等他開口,川子已然奪門而出。
院子裏一片安靜,傳音蟲和浮耳獸早就呼呼大睡,川子環顧四周,並沒有見到異常。
“什麼氣味?”
他鼻頭一抽,循著那股奇怪的氣味繞到小屋的後麵,猛地發現成牧房間外的雜草叢一動一動的,不像是被風吹過,而像是有什麼正躲在裏麵。
此時,成牧也出了房門,跟著他繞道屋後,望見草叢中的動靜,兩人對視一眼,川子即刻出手使了個禁錮術,憑空生出的暗棕色法術球將草叢牢牢罩住。
“還不現身?”
他厲聲一喝,草叢頓時抖了兩抖,一對震音蟾哆哆嗦嗦地爬了出來,努力了許久,卻發現自己早就被困在了法術球中。
“震音蟾?你們不在農道好好待著,跑到翰如湖裏來做什麼!”
雄蟾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麵對川子的質問毫無懼色,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讓左家蒙羞的偶人,還好意思說我們!你幹嘛非要養那死蟲子,讓我們沒個安生的日子過!”
不等川子開口,躺在木球裏的甲字號把門一推,憤憤不平道:“死蛤蟆說誰呢!我看你們兩個就是嫉妒我們家大業大,自己沒本事生孩子,就來找傳音蟲的麻煩。告訴你,我們不怕!”
一時間,“死蟲子”、“死蛤蟆”的罵聲滿院亂飛。
川子在一片吵鬧聲中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喝止了震音蟾和甲字號的吵鬧,將法術球拿起,和成牧一同回到房間中,嚴肅地質問那兩隻闖進院子的震音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