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龐熠追了上來急切的問道。隻見秋心緩緩抬起了手臂指著那桌子被光打到的地方說道:“將軍你看,這些灰塵,分布不均,尤其靠著藥櫃的那邊,淩亂極了。倒像是才落灰兩三天的樣子。”
龐熠看到秋心所指的地方,皺了皺眉說道:“許是有人與我們一樣,誤闖進來的。”
秋心一言不發,看著桌子上的痕跡,推斷這那人站的方位。自己緩緩走了過去,站在了那個位置上。回頭看著身邊的藥櫃。
最角落不起眼的一個藥抽屜上,赫然用筆寫著一行藥名,可惜年代久了大部分字都被風化了,隻有一個“杏”字還殘留著半邊。
秋心伸手去拉那個抽屜,裏麵空空如也。再翻看其他抽屜,幾乎多多少少都還有一點殘留,最不濟也有草藥梗能看到。
秋心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些激動。龐熠和仵作站在一旁看著她的舉動有些不解。
仵作百無聊賴,想要出去透透氣,可剛一拉門,就臉色大變嚇得驚聲尖叫:“啊!啊!啊啊啊!”
接連的叫喊,惹得龐熠與秋心側目,龐熠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同秋心一樣,落在了惹得仵作尖叫的地麵上。頓時二人皺起了眉。
隻見門後的角落裏,倒著一個藥罐,周遭躺著三兩個死老鼠。許是時間太久的緣故,老鼠的屍體已經腐化出現了白骨。
可說是白骨,卻一點也不白。那骨頭一眼看去,泛著黑綠色。龐熠膽子到底大些,想要蹲下看個究竟。
卻被秋心製止:“將軍,別動!”
龐熠停手,看了眼秋心。隻見秋心臉色陰鬱,走上前來。仔細一看,然後用力將自己衣擺扯下一條來。墊在手裏,將那藥罐提起。
裏麵已經幹涸了,但是一股藥味,帶著一點酒香,混雜著杏仁的味道。
秋心將那罐子放在桌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來。龐熠看著秋心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笑意。心中驚歎,這野女人,到底腦袋裏裝著什麼!
“把這個,還有這個!帶回!”秋心將那個藥抽屜取了下來與罐子一起放在桌上。
環顧四周,發覺梁上的紗簾雖然破敗不堪,但好歹還能用,便伸手將紗扯了下來。將藥屜與藥罐包裹嚴實。遞給了仵作。
“喏,這個小心拿著。”秋心笑了笑說道。
仵作看了眼地上的死老鼠,心有餘悸,連忙抱著包裹走了出去,惹得秋心一陣大笑。
龐熠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問道:“拿這些作甚?”
“若是我估計的沒錯,殺死許大人的凶手,來過這裏,並且在這裏嚐試提純毒物。”
“提純毒物?”龐熠疑惑的看著她,有些不懂。
秋心意識到自己的用詞有點現代,便打著哈哈說道:“就是煉製毒藥。苦杏仁微量入藥,止咳平喘。可若服用超過五十粒就會中毒而亡,許大人的死,就是這種毒。”
“誰沒事一次吃這麼多苦杏仁?”龐熠不解的問道。
“是啊,哪有人這麼傻。可若是將苦杏仁煉製成藥粉,那麼毒性加大,也許隻需一丟丟,就會致人於死地。凶手便是將杏仁煉製成藥粉,偷偷加在許大人的硯台裏,許大人寫字作畫,有舔筆尖的習慣。當夜,許大人在書房作畫,便將毒藥舔入口中,毒發身亡。”秋心還原著當夜許大人的死。
龐熠聽的入神,秋心繼續說道:“這種毒藥,毒發急快,毒性猛烈,許大人死前手裏的筆掉落在桌子上,因此,他麵前的畫作也沾染了毒藥。為了避免被人發覺,凶手不但將硯台和毛筆丟棄,更是將那畫作帶走。可那畫作太過重要,即便上麵沾染著毒藥,他也沒有丟。反而找了不起眼的地方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