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有些昏暗,秋心慢慢上前去,用火折子點亮一盞燈燭後,搬起凳子坐在了床邊。
看著翠兒緊閉的眼,秋心開始緩緩說道:“你是個苦命的女人。”秋心頓了頓,看翠兒的表情依舊沒有反應。
歎了口氣道:“可雖然苦命,但是你做的這一切,不值得我去同情。殺了張斌,我可以理解。他對你百般折磨也就罷了,還想著要賣掉你。平日吸你的血,靠你來養活。是我,我也不能保正對他理智。可是張威呢?他待你應該是很好的吧。”
翠兒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可還是堅持這不肯睜開。
秋心並不在意,繼續說道:“張斌的房間內,窗戶緊閉,大門上的落栓卻沒了蹤影。反而是靠一根棍子將門頂住。我看了那棍子頂住門的痕跡,從地麵,到門縫上的印記看來,都是新的茬口。說明,在這之前,這門是不用閉起來的。畢竟這樣一個窮困潦倒的家,連院子裏的大門都沒有鎖,他一個大男人,睡在屋裏,還怕什麼呢?我想,應該是你吧。”
秋心回想著案發現場發現的跡象,起先自己怎麼也想不明白,直到方才自己將細節連接起來,這才勾畫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所以才急匆匆的來求證。
“你對小叔子的好,所有人都知道。你心疼他,願意盡自己所能,給他最好的。張斌以為你外麵有了情人,就是那個賣貨郎。包括花嬸,他們都以為是那個賣貨郎。因為每每那個賣貨郎來的時候,你都是最開心的。可他們卻疏忽了,為何那個賣貨郎來的時候,你最開心。並不是你對那個賣貨郎有什麼期許,而是他每次來,都能帶給你想要的東西,便是張威一直用的紙筆。你愛的人,是張威吧。”秋心淡淡的說出這些話。
可翠兒卻再也不能安靜的繼續裝下去,咬了咬牙根。別過頭去,一顆淚劃過眼角打濕了枕頭。
秋心更加篤定,自己的推論是正確的。
“我想,張威也知道了你的心思吧。不然,也不會對你突然起了防備之心。所以你絕望了,你覺得你對他那麼好!為什麼,他還要拒絕你的好呢?於是,你對二人起了殺心。那晚入睡前,你前去找借口讓張威喝下了萬枯草煮的水。隨即回了房間,此時張斌已經睡下。你一個婦人,雖然張斌殘疾,可你也隻能等到他入睡你才能有機會下手。所以你找了一塊帶尖頭的石頭,狠狠的砸向他的頭。一下,兩下,直到十幾下後,你才解恨。這也就是為什麼,床上的被褥,他的已經拉開蓋在身上,而你的那床被子卻絲毫沒有動。你以為萬枯草的水可以立即讓人死掉。不那麼痛苦,可你有的那點萬枯草,隻會讓人腹痛難忍,折磨許久才能死掉。你返回張威房裏想要看看他死了沒有,卻發覺他肚痛難忍在地上掙紮,於是你上前,他看到你滿臉血跡。明白了你的用意,想要逃走,卻被你從身後下手。張威你隻用了兩下,對麼。”秋心仿佛親自經曆了這場謀殺一樣。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
而此刻的翠兒,已經顫抖著身子,用枕頭埋著半邊臉龐,微微啜泣著。沒有一句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