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便走了!”白玉湯多看了幾眼佟湘玉,後者臉上浮現起一抹紅暈,然後很快變成了得體禮貌的笑意。

“你就這麼走了,我們家這兩個鏢師咋辦嘛?他們總不是要一動不動等你回來吧。”

白玉湯也跟著笑了:“我點的輕,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自由活動了,為了不起衝突,我得在他們醒過來之前先撤。”

佟湘玉表示明白,便伸出右手輕輕揮了揮:“嗯,我會等你來找我。”

少年離開之後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那兩個鏢師的穴道自解,他們也果然四下尋找白玉湯,要報被這偷襲之仇,明知道此事因大小姐而起,但總不可能將怒火發作在佟湘玉身上。

佟湘玉謹記白玉湯對他的叮囑,保持從容吃過早飯便回到自己的客房,找出一條未繡完的手絹老老實實做起了女紅。

一天從日出到日落,總是很快。白玉湯還是沒有出現,佟湘玉看著向西邊沉下的夕陽心中略略著急,可表麵上卻表現的毫無破綻。

反倒是那兩個大小姐的護衛鏢師,一整天都顯得怒氣衝衝。他們的年齡都與白玉湯差不多大,年輕氣盛,總不願服輸。

走鏢幾年沒吃過什麼虧,卻陰溝裏翻船被白玉湯用計點了穴道,梗著脖子一動不動保持了近一炷香不說,還在大小姐麵前丟盡了臉麵。

秉承此仇不報非君子的理念,此刻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站在佟湘玉客房門口等待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自投羅網”。

可這一等,就從清晨等到了天黑。

溫良恭或許是一個有遠大誌向的少年,他很喜歡鏢師這個行當,有穩定的收入,也有江湖的風險。每次走鏢,坐車馬車拉著貨物從漢中向中原各地出發的時候,他的心髒都惴惴不安,那種不知還能不能回來的畏懼之心讓他很著迷。

他不止一次與山賊,惡霸作戰過。為此溫良恭心懷自豪,他有一種盲目的自信,堅信著同齡人裏不會有人是他對手了。

誰知道同齡人白玉湯居然輕輕一指就製住了他,還在他們目所能及的地方公然示威——與大小姐有說有笑,然後揚長而去。

這在他幼小的心理蒙上了一層灰暗,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啊!

於是誓報此仇的溫良恭開口朝身邊大他三歲的李哥問道:“李哥,那小子不會怕我們找他麻煩已經溜了吧。”

李哥想了片刻搖頭:“不會,我已經找鶴頤樓的掌櫃調查過,今天沒有客人退房。那小子估計是怕被揍,所以想著等我們睡了再回來,我已經和樓下其他鏢師打過招呼了,隻要他回來就給他攔在門口。”

溫良恭心中大安,握緊拳頭道:“太好了李哥,敢偷襲龍門鏢局的人,待會讓我和那小子單挑!你可別和我搶,就讓我一對一和他正麵來一架!”

“沒問題啊!不過你可得小心,別……”

李哥咧嘴一笑,想著要嘲笑他一句,可別再被白玉湯偷襲得手。

誰知話還沒說完,卻聽到陰影響起啪嗒一聲,一股淡淡的麝香從樓梯轉角味道彌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