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夢境中隱約傳來一陣悠揚鈴聲, 很短,不等夢境打破就停止了。
鄭嵐該繼續睡下去的,可她親了一口。
這個清晨吻非常輕柔, 像羽刮嘴唇, 溫度不高, 普通女一般醒不了, 可惜鄭嵐不是普通女,她是習慣獨自睡覺二十多年的豌豆公主,四唇相接的時候, 敏的豌豆公主立刻睜開眼睛。
她懶懶地、不帶任何威懾力地瞪他, 還未徹底蘇醒的聲帶又柔又啞:
“幹嘛呀。”
“你睡吧, 我去上班了。”
男了她的腦袋,起身離開床邊。
鄭嵐閉上眼睛, 不十幾秒, 她忽的撐起身子坐起來。
大清早的搞什麼呀,又是親嘴又是頭,她很不適應,真的很不適應,為什麼讓一個四十大幾的中年女承受這種心動。
大小姐坐在床邊晃了晃腿,木地板空調吹得冰涼涼的,她將兩隻腳晃進拖鞋裏,扶著床頭櫃站起了身。
兩條腿酸酸軟軟的, 身子卻很輕, 好像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
“嵐嵐, 你起了?”
鄭嵐拿保溫杯倒溫水喝,雙捧著杯壁,慢悠悠地吐出一個“嗯”字。
鄢霖在洗間裏抽出了今天的任務——求婆幫忙搭配衣服穿。
太美好了, 鄢霖覺得,自己從今天開始就可以一天完至少兩項任務。
等到鄭嵐也洗漱好,走出洗間,發現日理萬機的鄢董事長還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喝水,不禁有些奇怪:
“你不換衣服去公司嗎?”
話音方落,主臥房門突叩響。
門進來的陣仗著實驚住了大小姐。
整整八名傭,群結隊地推著好幾車衣服湧了進來。
鄢霖將婆帶到沙發那兒坐下休息,解釋道:
“我讓他們把我的更衣室搬來了。”
鄭嵐睨他一眼,張嘴想罵他得寸進尺猴子上山稱霸王,最後啥也沒說,不尷不尬地又把嘴閉上了。
他的企圖很顯,想一點一點融入她的生活,最好水||交融,纏得難舍難。
鄭嵐雖看上去還有點不服氣,唇瓣微微抿著,眼神也是大不情願的模樣,但是她若是真的不情願,以她那說一不二的大小姐個,早就把他連帶衣服轟出去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董事長等待他們整理更衣室所浪費的時間,拿他們的年薪可能堵不住,所以傭們一邊腳麻利地收拾整理一邊疑,為什麼等他們收拾完了再換衣服?大忙先去上班讓他們在家裏細細地整理不好嗎?
可憐的傭永遠也不會知道鄢板心裏的小九九。
上班賺錢雖很重,但是公司就在那兒,跑不了,可是婆的心思不一定,鄢霖決定趁著今天早上,婆對他還有點溫存,把他那屋所有私用品全部搬來,親眼看著這個該屬於他的主臥掛旗歸。
更衣室整合完畢,鄭嵐了鄢霖一個眼神——還不趕緊收拾收拾滾去公司?
婚後二十餘年,鄢董事長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時時刻刻以工作為重心,無論刮風下雨天災禍,鄭嵐絕對看不到他像今天這樣賴坐在自己身旁浪費時間。
她能想到的唯一一點原因,就是她的寶貝兒子又壓榨了。
狗公舒爽的每一鍾,是乖兒子辛苦的汗水換來的。
鄭嵐抬推了鄢霖一下,誰曾想這伸出去就縮不來了。
“嵐嵐。”
他溫熱的指圈著她的腕,語調刻意放低時簡直動聽得不不,
“幫我挑件衣服吧。”
鄭嵐就這麼鬼使神差地跟著他站了起來,直到兩一前一後走進更衣室,她才發覺自己剛才好像丟了魂,連起碼的傲嬌一下忘了。
主臥更衣室足足有三十幾平米,上百個衣櫃全她的衣服塞滿了。傭清理出四個衣櫃放鄢霖的衣服,那些調單一的男士服可憐兮兮地擠在角落裏,家庭地位一目了。
鄭嵐走去,抬隨意地撥了撥他的衣服,笑道:
“這有什麼好挑的?不是黑就是灰,款式也一不變不,夏天這麼熱,你穿個t恤上班唄?”
鄢霖站在她身後,表情有點兒為難。
鄭嵐笑的更歡了:“鄢板,我跟你開玩笑呢,今天就穿這個吧。”
一邊說,她從衣櫃中抽出一套墨藍裝,放到鄢霖身上比了比,眨眨眼睛評價道:
“帥了。”
婆誇我了。
大板臉一紅。
“還有襯衫和領帶。”
鄭嵐覷他一眼:“用不著你提醒我。”
她隨從衣櫃裏拎出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襯衫,和裝一起一股腦兒丟他上:
“先換上,領帶我再挑挑,還有表、領帶夾、袖扣什麼的,全你安排上。”
領帶夾和袖扣,鄢霖隻在出席重會議和晚宴的時候才會佩戴。
看得出,婆大對於他挑衣服打扮還是很有興致的。
鄭嵐背對著他,嘴裏哼著時下大火的流歌,對著他的衣服和配飾好一陣挑挑揀揀:
“古板、無趣,花那麼多錢買一模一樣的衣服有什麼意思?趕兒我去你淘兩衣櫃新的,讓你也受一下返還童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