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今的局麵來看,許易已經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他若是非要一意孤行的話,恐怕真如許易所說,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倒不是他怕了許易一個區區築基期,而是許易身後的那個看似是年幼,實際修為卻是連他都看不透的小丫頭。
且要是此事鬧大到了宗主那,他也少不了要受責罰,值此外憂內患之際,他們還自己人與自己人爭鬥。
魏長隻感覺自己喉嚨一鬆,瞬間便再度恢複了呼吸的全力,癱軟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他看著緩緩收手的許易,滿臉恐懼雙手撐地往後麵退去,就在剛才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
許易表情也是緩和了些許,朝著那邊的劉長老和煦一笑道:“劉長老哪裏的話,年輕弟子不知所謂實屬正常,倒是許某僭越了,本該由劉長老親自出手教導的。”
劉長老聞言心中的鬱結之氣頓時散了不少,心中暗歎此子極會做人。
“許長老言重了,此事便暫且揭過吧。”劉長老點了點頭,顯然也是不想再在這種事上多做無用之功。
許易都這麼給他麵子了,他也不能不識時務。
“倒是劉某心中有一事疑惑,還請許長老告知。”劉長老微微拱手,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
那邊的魏長還癱軟在地上,半晌才從死亡的恐懼中回過神來,見著兩人笑容滿麵的開始交談,哪裏還敢再多嘴說話。
“劉長老是想詢問關於燕嵐來稻滿城之後發生的事吧?”
許易自然知道對方是想要問什麼,率先開口說道:“實不相瞞,燕嵐來稻滿城之時便已經身負暗傷,最終由內門弟子龐夏出手險之又險的擊敗對方,贏下了那三轉玄丹。”
“至於之後燕嵐發生了什麼,許某卻是不知了。”
許易佯裝抱歉的搖了搖頭,他早就從尹三財那裏得知了燕嵐在此之前與玄元山的莊杏相鬥的消息,那場戰鬥兩人旗鼓相當,燕嵐也的確是贏的不容易。
至於有沒有受暗傷,其他人又怎麼會知道呢?
“原來如此,沒想到燕嵐竟然敗在了修為低她一重境界的同輩手中!”劉長老略顯吃驚的點了點頭,顯然沒料到燕嵐竟然在這裏輸了。
龐夏他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宗門築基修士本就寥寥無幾,並不難記住。
正當劉長老想要再出聲問一問三轉玄丹的下落之時,他儲物袋內的萬裏符突然顫抖了兩下,有人傳話。
“宗主有令,凶手於北邙山西北方,是我玄元山弟子,望劉長老速去追查。”
正是陳琪給他傳來的訊息,且十分緊急。
西北方?
劉長老一愣,這方向正好與稻滿城相反,看來此事的確與許易他們無關。
“宗主有命,劉某就不多留了,實不相瞞,燕嵐已死,許長老還要小心為好。”
“什麼,燕嵐死了?”
許易佯裝驚訝,瞪大了眼睛,隨後歎了口氣道:“無法給劉長老提供什麼有用的訊息的確是許某之惱,也隻能在此給劉長老說聲抱歉了。”
“許長老言重了。”劉長老擺了擺手,“既然如此,劉某就不多待了,先行告退!”
“劉長老慢走!”
許易原地高聲恭送,劉長老便於此間小院消失不見,甚至連魏長都沒有帶走。
許易麵色漸冷,看著那邊的魏長,眼神令人心生寒意。
“許長老,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魏長慌忙跪在地上,“咚咚咚”地連磕了好幾個頭,神色驚懼無比。
“小葫蘆,別打死了,打完了來找我拿糖葫蘆吃。”許易卻是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徑直朝著屋內走去。
“知道了,爹爹!”
小葫蘆聞言高興的一蹦,嘴角勾勒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緩緩走向了那邊的魏長。
這個人就是耽誤她吃糖葫蘆的罪魁禍首,她當然不可能放過了。
反正隻要不打死,打斷手腳什麼的應該也沒事吧?
小葫蘆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向著還在不斷磕頭求饒的魏長緩緩伸出了右手,掌心有著一點點血色雷光凝集。
頃刻間,這小院內轟鳴之聲不斷,慘叫哀嚎此起彼伏,令人聞之落淚,聽之傷悲。
另外一邊,龐夏剛剛突破完築基中期,從一座山峰之內破土而出飛回稻滿城,滿麵春風的感受著體內磅礴的力量。
一聲聲慘叫穿透雲端隱隱傳入他的耳中,身為修士,他自然能隱隱約約聽得見一些被陣法遮蔽的聲音。
“什麼情況,誰叫的這麼慘?”
龐夏心中疑惑,當下目光朝著慘叫傳來的方向看去,卻隻見到許長老的那小院內血色雷光起伏,有一人不斷被拋向空中,而後又被一道嬌小玲瓏的人影狠狠一拳砸的嵌入地麵,抓著那人的腦袋一下又一下不斷在地麵磕出一道道深坑。
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僅僅瞬間龐夏就收斂了自身氣息,剛剛突破的那種自信滿滿之感瞬間消散,同時為院子裏正在遭受毒打的兄台暗自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