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消息傳得沒有這麼快,等許易這裏的消息傳遍了城南城北之後,恐怕每天都有上千上萬人在這裏等著。
許易看了一眼還在睡夢當中的小葫蘆,將閣窗關上免得晃醒對方之後便邁步走出了內屋,來到院落中央。
在院落裏的藤椅上坐下,許易一邊搖搖晃晃的蕩著,一邊淡淡地開口。
“老者當先,不可無序,開始吧。”
這聲音在所有人耳邊響起,空靈無比,下一瞬間,眾人就見到原本還普普通通的雙扇木門搖身一變,火雨傾盆,一道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門戶便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所有人麵麵相覷,雖然他們來的早,但是不代表一定會第一個就上,主要還是先觀望一下。
畢竟許易昨晚說過,若是無緣還要強行進入,是有可能被焚燒成灰燼的,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正當眾人猶豫不決,遲遲沒有人站出來的時候,田畔邊有一野蛙“呱呱”兩聲,從眾人的腳下蹦躂著就跳向了那火雨之門。
“嗤!”
一陣烤肉的香味瞬間噴發,隨後便是焦味,那隻野蛙僅僅一瞬間便化作了飛灰,根本就沒有越過這火雨之門。
這一幕被眾人看到,頓時不少人都開始打退堂鼓了起來,畢竟他們其實絕大部分人都隻是想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求得仙人庇佑賜福的,若是求不到也沒事。
現在告訴他們可能會因此喪失性命,他們大多數人卻是開始扭扭捏捏不願意了。
白得好處的事情他們樂的去做,但是會付出代價的話,他們就需要深思熟慮三思再三思了。
許易就在院落內,以神識緊緊地觀察著這些人,那野蛙自然是他驅使的,不過就是為了給這些人一點威懾,免得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來找他。
想要找他幫忙,就得掂量清楚自己要求的事情是不是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否則這些人一個個來試,他也要忙半天去了。
見證了野蛙被焚燒成飛灰的一幕之後,原本一些躍躍欲試的人此刻也是冷靜了下來。
足足一刻鍾的時間過去了,依舊沒有第一個人站出來,正當許易在院子裏暗自搖頭的時候,卻是有一陣蹣跚的腳步聲響起了。
圍攏在火雨之門的那些人紛紛讓出了一條道,露出緩緩邁步前行的一名老者,說是老者,其實也不是很老,隻是麵容形態看上去很是蒼老而已。
熟悉這位的都知道,就是十三街街口藥鋪的老掌櫃,叫做劉晨喜,城裏的人都叫他老劉頭,本來膝下還有一個兒子,一家三口過得倒也是其樂融融,但是事情就在幾年前發生了變化。
原本被老掌櫃寄希望於去接管藥鋪的兒子卻因癡迷尋仙問道,離家出走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之後的幾年,老掌櫃的妻子病倒了,自己也因為日夜思念而落了一身心病,本來不過五十有三,如今看上去卻與七十有九都相差不多了。
“老劉頭怕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想要托許仙師去替他尋一尋自己兒子的下落。”
“是啊,挺好一人,怎麼就遭了這事兒呢?”
圍在火雨之門前的那些人也是紛紛歎氣開口,都有些同情老劉頭。
畢竟對方的為人大家都看在眼裏,城裏的人平日有個小災大病的若實在無錢治病,大可以去給老劉頭那賒賬,等病好了在藥鋪當兩天夥計就算還債了。
就這樣忙忙碌碌大半輩子的老劉頭,本以為可以安享晚年,度天倫之樂,誰成想兒子跑了,就留下兩位老人。
且現在老劉頭的伴也思兒成疾,整天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隻念叨著自己的兒子。
許易自然也認識此人,不過卻不知道對方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就看在對方當年給他賒賬買藥的份上,他也願意幫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劉晨喜已經有些老眼昏花了,他甚至不太看得清楚之前那隻野蛙如何了,但就算是看見了那野蛙被燒成灰的那一幕,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往前走。
他昨晚就去找老城主說好了,要是他不幸沒了命的話,就讓陳守把藥鋪收了,替他照顧一下他妻子。
“兒啊,要是小許也沒有你的下落,爹沒死的話就出城去找你,你可千萬要等著爹啊!”
劉晨喜已經能夠感受到麵前火雨之門的熾熱,仿佛要將他焚化一般,他心中念叨了一句,隨後毫不猶豫的就邁開右腳,遠不似之前那般步履蹣跚,反而堅定無比的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