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網站二十三個頁麵,薑書杳花費兩天做出了設計稿,她雖然學美術,可用筆在畫布上作畫,與用鼠標鍵盤在PS上做圖,從本質上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誠如幾位師兄說的,死馬當活馬醫,她現在是唯一能解救基地於水火的功臣。
功臣。
薑書杳聽到這兩個字有些想笑。
設計圖發給客戶的那天,她狀似不經意地問裴老板,如果還是被打回來,有沒有預備方案。
那家夥頂著一頭四海八荒的雜毛,似醒非醒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公主坐鎮,要什麼預備方案。”
瞧這天殺的自信。
他對她基本都是盲目高捧。
難道他不知道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裴衍換了副姿態繼續假寐,手背蓋住眼睛,懶懶散散的語調:“隻要老子還活著,就是你一輩子的肉墊,前途璀璨,摔不著。”
薑書杳站在桌子旁,自上而下俯瞰躺椅上的男人。
二十歲了,姑且稱他為男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概就是那晚以後,他對她的心理掌控力,似乎已經遠遠超出正常戀愛關係該有的程度。
她偶爾在想,這樣究竟好還是不好。
有次跟唐醒微信聊天,談及此事。
【懂你,才是真正愛你,比某些男的強,揣著明白裝糊塗,給誰看。】
那妞兒語氣裏滿滿的幽怨感,令薑書杳恍然意識到,明晚鍾原樂隊的演出,她最好還是出現一下。
陳勁,溫凜,唐醒。
這樣的TNT組合,一旦點燃,威力無窮。
周六早上,薑書杳簡單吃了兩口飯,七點就到了基地。
本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到,結果進屋就看到躺得橫七豎八的一堆人。
為什麼說是一堆。
十幾位師兄,江序白和她家那位,都在。
門推開的瞬間,不知是誰提醒了聲,“來了。”
靠近牆邊那張椅子上的人,很明顯利索地翻身而起。
薑書杳感覺不太對勁,出於本能地站在門口不動。
隔著十來米的距離,她與那雙宿醉的眼睛直直對上。
裴衍嘴裏嚼著口香糖,表情還算正常。
薑書杳皺了皺眉,正想開口問發生了什麼。
對視一陣後,裴衍突然扣上筆記本,起身,一手卡在腰上,麵向整個基地。
一見他那架勢,內心條件反射地覺得不妙。
她往後退了退,隨時準備撤離。
裴衍敲敲桌子,“來,都精神點。”
精神什麼。
沒人給她答案。
裴老板抬手,字正腔圓地介紹:“這位。”指薑書杳——
“以後就是基地的首席設計師,大家鼓掌。”
她:“......”
江序白掛著日常性微笑,努力地配合,熟知他的人知道,他是真高興。
裴衍看了眼時間:“晚上我請客,犒勞公主這些天的辛苦,想來的隨意,江序白統計人數,我提前訂位子。”
等等。
她還一句話沒說......
“誰請客呀,我也要去。”
一道嬌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薑書杳轉頭,對上一張明豔陌生的臉。
“美女,麻煩讓讓。”
迷迭香撲鼻,女生踩著高筒靴的長腿,硬生生從她與門框間的縫隙擠進去。
進門後像隻歡快的蝴蝶,撲到江序白身上。
江神僵硬著臉,強裝淡定地用手去扒身上的人。
“這裏人多,你注意點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