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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拓走到馬路對麵的公交站牌下時,對麵的站牌下的人也已經很多了。
大抵是慕茵此刻慘不忍睹的形象實在太過顯眼,盡管她已經在努力讓自己變得不起眼,然而周圍不少人已經發現了她的異常,頻頻的目光於交頭接耳越來越多,不乏有嘲笑。
孟拓陰著臉走過去,目光一掃語氣不散地吐出幾個字,“都散了。”
職高無人不識孟拓,也無人不怕孟拓。
見是他,眾人紛紛一凜不再敢說話了。忌憚地看了看他與他身後的跟班趕緊你推我我搡你地走了。
不遠處角落裏的慕茵看見他,訝了下,左右看了看也馬上轉身想走。
孟拓卻大步流星先一步攔住她,“怎麼回事?”
他語氣沉沉。慕茵不說話,執拗地一直低著頭。
她不肯說,他大抵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抬頭眺望著遠處藝院的教學樓壓了口氣,孟拓抬腿便走。
“孟拓……”隱約猜測到他想做什麼,慕茵忙扯了下他的衣袖,“你,你幹什麼去?”
“你別管了。”
“你別去……”她攔在他身前不讓他走,他輕輕鬆鬆便繞開她。慕茵隻能半拉半攔地對他道:“孟拓,你聽我說,你先冷靜一下……”
孟拓直接掰開她的手,“你等我一下。”
“孟拓!”她壓根抓不住他,情急之下高喊了聲他的名字,音調都湧了哭腔。孟拓聽著心裏忽然湧上一種奇奇怪怪的滋味,腳步不禁停住了,回頭看向她。
慕茵哭了,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抽泣不成聲,“我……我反正明天就轉走了,不來了……以後,以後她們也不會把我怎麼樣了……”
她越哭越凶,仿佛剛才強忍著的委屈再也忍不住,話都說不順了,呼吸一哽一哽。看得那兩個跟班都有些於心不忍。
“你別、別去……你上次在一中打架,已經被、記過了……你不能再惹事了……”
孟拓心裏一酸。
看了她一會兒,他歎了口氣,語氣低下來像無奈,“別哭了。”
他聲音有點啞。
“我不去了,你別哭了。”
大抵是他沒怎麼哄過女孩子,他說得有點生澀。說著抬手想為她擦眼淚,手一抬起看見指尖的煙痕又覺得有些不妥,幹脆將手縮進衣袖裏擦了擦她的臉。
兩個跟班在旁邊,見狀不禁擠眉弄眼地咳了幾聲。孟拓直接皺著眉頭睇過去一眼。
哭了會兒,慕茵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看那兩個跟班還在一臉曖昧地盯著他們倆看,不大好意思地別了別臉。
見她還低著頭,孟拓以為她還在為自己的頭發難堪,抬眼見跟班中正有一人帶了鴨舌帽,直接伸手到他麵前。
“啥……啥?”帶帽子的跟班懵了瞬。
“帽子。”孟拓不鹹不淡。
“哦哦。”
連忙雙手將帽子奉上,孟拓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嫌棄般作勢撣了兩下灰,然後調節了下大小帶在她頭上,“他天天不洗頭,有點臭,你將就將就。”
跟班懷疑人生地指指自己:?
慕茵被逗笑,另一個跟班也放肆哈哈嘲笑起來。
見她終於笑了,孟拓鬆了口氣。望著遠處的教學樓微抿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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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七班的同學們發現,最近慕西沉對待薑染的態度有了些許不同。
不再像先前那樣“不回應,不理會”,每當有人在他的麵前提起薑染,他總是在第一時間蹙起眉,或是轉身就走。雖沒明表,但“厭惡”兩個字幾乎是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久而久之,一些有心的也都知道了在他麵前刻意避免著這個名字,學校裏的八卦流言也漸有式微。
不過對於薑染來說,他這態度的轉變倒像完全沒影響到她。每天的早餐小零食依舊送的歡快——盡管都被慕西沉扔了個幹淨。
很快,又一個消息,徹底分去了眾人八卦的注意力。
校慶即將來臨,校內高一至高二各班都需出節目,已經開始著手籌備。
校慶可以放兩天假,校園裏近來的氛圍也較為活躍。
七班文藝委員湊近薑染桌前,“薑染,你出個節目吧!”
文藝委員有私心。
一中的校慶有投票評選,票數最多的前三名所屬班可得獎勵。
自打薑染轉來七班後,學校裏不少男生都對她明著青睞暗中打聽,情書都攢了一籮筐,若她上,不愁拿個前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