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長孫氏臉頰微醺,眉目之間略帶羞惱。
見狀,李智雲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就喜歡這樣的觀音婢,雖是少婦,但卻又身兼少女的青澀。
洛州。
刺史府。
已是深夜,書房燭火未熄。刺史岑文本正在奮筆疾書,詳細寫著關於洛州賑災的奏疏。
‘......府庫有半,災民已安,糧種保全,來年開春,臣會竭盡所能,恢複洛州民生......’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岑文本也是輕輕呼口氣。吹幹墨漬,他輕輕將奏疏卷起來。
“朝廷送來的公文宣紙,真是上好之物,難怪聽人說陸德明那個小老頭說陛下暴斂天物。”他輕輕揉著頁腳,忍不住一笑。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岑文本喊了一聲,接著將奏疏裝好封蠟。
長子岑曼倩端著湯藥走進來,放在桌案上,他麵帶憂色的勸解道:“大人,洛州災情已經漸漸平穩,該注意些身子才是。”
岑文本搖搖頭,緩緩跪坐。
“你不懂,時不我待。”
岑曼倩將湯藥放在父親手邊,十分不解的說道:“孩兒不明白大人的意思,災情雖說來勢洶洶,但有朝廷支援的糧草,洛州已然渡過最危險的時刻。為何大人要說時不我待呢?”
“不是災情。”說了一句,岑文本一口喝下湯藥,又擦幹嘴角。
這段日子,他心憂災情,身體勞累過度,靠著湯藥吊著精神,滋補元氣。
“不是災情?”岑曼倩不解,“那是因為什麼?”
岑文本嗬嗬一笑,捋著胡須,說道:“杜如晦和薛收已經入相了,官居左右仆射。”
聞言,岑曼倩有些明白了。
隻聽的岑文本繼續說道:“而今政事堂六位相國,雖說沒有太大的變動,但其實也有一些門道。楊恭仁、陳叔達、裴矩三人,皆是早些年投靠陛下的中樞之臣。是故,如無意外,他們還將繼續做下去。杜如晦和薛收雖是新相,但卻是陛下潛邸之臣,位置可不低於這三人中的任何一個,甚至,陛下要更為信重他們二人。
除此之外,便剩下一個李叔良。此人雖為宗室,但無大才,陛下留他,不過是為大局著想。假以時日,他必要離開政事堂。”
岑曼倩試探道:“大人是想頂替李叔良?”
“嗬嗬。”岑文本一笑,不置可否。
在他看來,或者在絕大多數的楚王府潛邸之臣看來,政事堂遲早是要徹底更新換代的。
杜如晦和薛收二人入相,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父子倆人正說著話,外麵忽然響起聲音。
“使君,鄭長史求見。”
“鄭元琮?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岑文本起身,隨著奴婢前往前廳迎客。
鄭元琮乃是鄭元璹之弟,現任洛州長史。
此人生的矮胖,麵白細眼。
“刺史,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
“偃師有疫,百姓腹瀉難止,醫者束手無策!”鄭元琮趕忙對著岑文本說。
“什麼?”岑文本登時提起心,問道:“瘟疫?”
“現在還不知道,下官是特來告訴刺史的,請刺史拿個主意。”
心裏覺得可能是瘟疫,岑文本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跟著鄭元琮前往偃師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