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忘塵的雙臂和唐玉的雙手相撞。
唐玉瞪大了眼睛飛了出去,一個翻身已經落在了遠處,他倒還是好整以暇,隻是如看著怪物一般看向李忘塵,喃喃道,“不隻是突然會了武功,還是如此剛猛的外家橫練……”
說話間邁出兩步,之前腳下的大地無聲無息間,竟深深陷進去兩個腳印。
隻這一交手,他便知道李忘塵這一招的威力,一掌足以打死一頭真的老虎,也絕對能夠碎金、裂石、切玉、斷鋼。
放眼江湖,這一手武功至少也有四品——唐玉身後的那些唐門精銳,訓練多年,單輪武功也不過和李忘塵相若!
不過,武功是武功,實戰是實戰,唐門訓練的殺人機器不會有任何人膽敢小瞧。若李忘塵真與其打起來,恐怕兩三個打一個也給人隨便亂殺。
而李忘塵卻腿一軟,已經跌倒在地。
他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水,那並不是被巨大的力量所震疼,李忘塵甚至都沒有感覺到和什麼力量在碰撞。
他隻是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渾身上下的所有骨頭,其結構都是內部中空,而現在那中空的地方,被不知怎麼放進了一根“針”。
那根“針”又冰冷,又堅硬。
它就在自己的所有骨頭中央的空洞內,不斷地摩擦,穿梭,遊動。
李忘塵的臉色又青又紅,一種不同於痛苦、發癢、發麻、發酸的奇特感覺,很難受很難受的感覺,正折磨著他。他難受得甚至都無法用言語形容那種感受。
硬要說的話,就好像是喉嚨裏有了一根魚刺。
那是一種“如鯁在喉”的難受。
這就是唐門陰勁。
這門武功在殺敵上的能力,遠不及其在折磨人上的水平。
眼見李忘塵的模樣,唐玉滿意地點點頭,已經知道他不足為慮,“小鬼,說吧,你這一身武功,到底是什麼情況?你這幾個月來,每一日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我們都清楚,你本不該有這份武功。”
他一問,旁邊的仙兒雖離得遠,卻也豎起了耳朵。
李忘塵眼珠子一轉,忽然道,“嘿,你……你莫忘了,你們…你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他一說話,牽引全身,立刻感覺到一陣酸痛,更加難受,連話語都難以連串了。
唐玉一挑眉,“果然是逍遙派的神功?”
他說到此處,走進了兩步,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逍遙派和武當、明教類似,是大宋建國的根基所在,據說其武功底蘊之深,甚至還在武當與明教之上。不過後來門派內部出了一大堆亂子,最後導致分崩離析的結局,所以才不為天下人所知。
傳說若有人得了其中傳承,足以一躍而成為天下頂尖高手。
唐玉本不信這樣的流言,就算和任我行合作謀取北冥神功,也並不覺得這什麼武功真對自己有什麼用。但李忘塵身上的情況,終究還是太過特殊,太過神奇,根本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這樣的“逍遙派武功”,似乎也有值得奪取的價值!
而他剛剛走出一步,忽然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仙兒。
仙兒也在這時候看向了他。
唐玉不動了。
兩個人就是這麼對視著,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緘默氛圍。
隨著這股緘默,李忘塵心中也慢慢有一種喜悅升了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唐玉忽然笑了,“好小子,你想要我們倆自相殘殺?”
仙兒也笑了,“他當然也隻能想想。”
唐玉說,“就算我們要自相殘殺,也是在殺了你們叔侄之後。”
仙兒搖頭道,“李尋歡還是殺不得的。”
李忘塵眼見兩個人不上當,便也跟著他們倆笑了,但這一次隻是一咧嘴,根本無法像之前那樣施展哈哈大法,“哈,我……我隻是在想……哈哈……你們又錯了……我練的,根本不是逍遙派的……武功呀……”
唐玉一怔,“不是逍遙派的武功,但你又說和我們的目的有關……”
李忘塵點點頭,“沒……沒錯……”
他忽地轉過頭,看向遠處的江南四友,高聲道,“四位……老兄,你們還想要坐山……觀虎鬥嗎……嘿,東方教主臨來前的囑托……你們、你們都忘掉了嗎?若非如此,他怎會教授我葵花……葵花寶典,讓我和你們接頭——向問天已死,你們還在等什麼!?”
李忘塵說到最後,聲音徒然提高,話語也重新連貫起來。
江南四友一聽,都目瞪口呆,但仙兒的目光一掃過來,又都立刻低下了頭。
唐玉卻又笑了,這一次是不屑的笑容,“我當是什麼,又是些挑撥離間的話語,你莫非真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惜你卻不知道,葵花寶典是輕靈武功,而非你這般的粗笨蠻力,你太蠢了。”
他說話間,臉上露出殘忍的神色,正要對李忘塵動手。
“等等。”仙兒忽然出聲,“唐家小子,他雖用心明白,但有件事情令我心生疑惑,江南四友昔日的確是東方不敗的人,而他足不出戶,何以知曉這事兒?”
唐玉冷哼一聲,“這件事情並不重要。”
仙兒笑眯眯道,“這畢竟是我教內的事務,還望唐少爺手下留情。”